雲澤番外-昨夜風疏雨驟(1 / 2)

初見她時,便像是一抹驚鴻落在心裏,生了根。

昨夜,夢裏又見到了她的那雙清冷的眸。

血的那雙眼,仿佛能夠穿透了我的心,總讓我能從寒夜裏醒來。我的太子~宮極大了,像是我自己也早已經算不清了自己在這裏睡了多少個時日,隻是,在發現我的心裏裝了她以後,竟然,變得如此這般的空曠,寂寞。

如是墳墓!

眼睜睜的看著她為了人人敬仰的庚桑,一次又一次的受傷,一回又一回的從我的指間離得更遠,至到了我再也無法觸及的那個距離,可是,我隻能是看著,想要做什麼,想要說什麼,又有什麼意義?

那一日,我終於放下了我能擁有的所有,甚至已經準備放棄這太子之位,,隻為了能和她攜手天涯,我逼著她嫁給我。大紅的袍穿在她的身上,我看不出來有一星半點的暖意,在踏進囚了她的那間房的時候,我清楚的感覺到了,我怕了。那間房,她的那雙清冷的眼,分明是讓我看到了自己在她眼中的卑微與懦弱。

可是,當時,我已經沒了退路。我隻以為,隻要把她娶了,終有一天,我會有一天能暖了她的心,化了她的眼。我是這樣的盼著,也是懷著幾分彷徨的心情,執著著的想要讓她成了我的妻子。

隻是,我錯了,事過境遷以後,我才知道自己那時候有多麼的愚蠢,哪裏,還是身肩著四海威儀的太子,在她的麵前,我原來,從未曾入了她的眼。

在弟弟最初對我說,他懷疑水無憂便是血的時候,我也僅是不以為意的笑,隻以為那柱得了她的血才活了的梅,隻是得了孟峰上的物華天寶罷了,並未真的信以為真,到後來,當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牽著庚桑的手指,軟軟的一個小人,依在庚桑的身邊,像是受了驚一樣,又帶著刺。

竟然,連我送於他的東海至寶都不在乎,那時,我就已經看到了,她的眼裏,隻有庚桑。想要娶她的念頭,不過是因為弟弟被囚在寒潭,又兼著他已經到了應劫的時候,我算盡千著,卻沒有想到弟弟會真的去偷庚桑手裏的盤古斧。

為了弟弟,我娶個女人又有什麼,更何況,見了她的第一眼,我便知道,她是個心思純淨到了至靜之極的女子,又有何妨呢。

我的後宮,以後會有多少豔麗的女子並不重要,隻要有我在的一日,自然不會需要太過心思綢密的妻子,雖然水無憂在我的眼裏,當時過於單純了些,卻對我也不算是什麼問題。

隻是,幾番求娶,庚桑竟是執意不肯,我不以為意,庚桑疼她至深,天下皆知,那仙界裏的蟠桃,讓她拿來當成了平日裏的吃食。

就連為她製出來的六花果,也都是仙鏡奇花製成的,如此的養法,隻怕是疼得有些過了。不過,索性這對於龍宮也不是什麼難事,總不過是一些仙桃罷了。

當我真的意識到,水無憂竟真的是傳聞裏的血,那個神界裏,九尾族的戰神,是蚌母。

雖然,蚌母沒有親口說,但是看她的眼神藏不住的畏懼,我便已經心裏明了,水無憂並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小女孩。

在帶著她飛在東海裏的時候,我也試過她的三魂,至淨無垢的運魂魄,那是無論肉體凡胎脫了幾世也不可能洗淨了的逍遙。

她是血?

當我知道的時候,不得不說,我的血液有幾分的沸騰,三界之內,已經極少有事情讓我能夠這樣的心血澎湃,至到後來,靈淮警告我,可是,他又哪裏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做的是什麼。

當我以為我自己真的能夠控製了一切的時候,不經意間,才發現,不知道何時,已然將她視為我自己的了。

她被魔王抓走,接連著又失了蹤,那些日子裏,我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尋著她,以至於三界的人都在傳,龍宮的太子已經對一個小小的凡間的女子,失了心魂。

可是,他們知道什麼!

水無憂是血啊!

除了心底裏的那個淺白的影子,我更知道隻要娶到了她,四海甚至可以與天庭分庭抗理了。我為了這個想法執迷了,甚至已經近了不擇手段的地步,如果不是弟弟,我不知道自己終會走到了哪一步。

等到了我終於意識到自己,真的是愛上了她的時候,是那日裏,在孟峰之下,我看著她拉開了軒轅弓,看著她那雙漠然的看著眾生的眼……

至從那以後,夜裏,我便常常的難以入眠。

雖然說百餘年不睡,對我也不過隻是須臾間的事情罷了,卻是不知道那黑了的夜,是那般的難熬。

有人尋來了與她相似的女子,或是眉眼,或是頭發,或是腰身,或是手指,可是,又哪裏有真的像了她的女子?

我落漠的獨坐於東海的龍宮裏,就連雲煞被釋,那酒都讓我化成了愁腸。

真的對她入了心,這樣的情是我自己也始料未及的,想要斷了,徹底的斷了,再不想她,再也不要念著一個無論是身還是心都未曾對我著過任何的意思的女子,即便她是神祉,又與我何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