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利厄這樣一撤退,他就使整個米蘭城失去掩護(隻剩下守衛城堡的駐軍),並放棄了倫巴第的大部分地方了。不過,從軍事角度看,博利厄退到阿達河,是完全正確的。但是奧軍這一戰略上正確的行動,再次被戰術上的錯誤所破壞了。假如博利厄把他的全部兵力都集中在皮齊蓋托內,即法軍可以越過阿達河的最近的地點,他本可以使得法軍的任何側翼向北進軍都要冒極大的危險。但是博利厄直到這時,也還沒有從給他吃過苦頭的老師波拿巴那裏學會集中兵力的必要性。由於博利厄至少得防守三條通路,他又把部隊分散得太開了,以致在任何一條路上也抵抗不住法軍的大力進攻。於是,他又放棄了守住阿達河一線的念頭,並且率領他的大部分兵力,又向東撤退了。
出奇不意地渡過波河在戰略上固然是一項輝煌成就,可是在道義上也許說不通。當然,皮亞琴察是一個中立城市,屬於巴馬公國。拿破侖不僅未經允許就侵犯了巴馬的中立,而且還向那位不幸的公爵勒索了8萬英磅的罰金以犒賞法軍;同時,他還沒收大量實物,其中包括米開朗琪羅和葛雷基歐的20幅名畫。他把這些東西都送到了巴黎。人們不能因此而責備拿破侖的搶劫行為,因為他是奉督政府之命行事的。接著他又進入了摩德納公爵的領土,這裏也是中立的,他的所作所為與上次類似。
拿破侖在攻下皮亞琴察不過三天之後,就率領他那幾乎全部集中的兵力,直搗洛迪。一路上,隻有正在撤退的奧軍殿後部隊對他進行阻擊;而這些殿後部隊想要掩護一支落在後麵的奧軍退卻的焦急心情,遠遠超過他們要保住阿達河橋的決心。
阿達河橋是一座狹長的橋,長約25米,飛架於水淺而流急的阿達河上。倘若由配備得當的部隊和炮兵堅守這座橋梁,就有可能迫使法軍在這裏付出嚴重的代價。但是奧地利帝國的軍隊指揮不當:隻是在洛迪城內和周圍部署了一些部隊,而這座城則是位於阿達河與迎麵衝來的法軍之間的。洛迪的城牆,並不堅固;勇猛的法軍很快便用梯子攀登了上去。奧軍指揮官塞博滕多夫這時匆忙把他所指揮的部隊部署在阿達河東岸沿岸,以期保住該橋,並且防止法軍在洛迪城以北的阿達河上遊乘船渡河或涉水而過。這裏的奧軍隻有9627人;由於接連吃了敗仗,又由於意識到他們在退至曼圖亞附近之前很難進行重大的阻擊,因而感到沮喪。他們力圖破壞這座橋梁;但法軍這時在洛迪城內(該城位於阿達河的較高的一邊河岸上)已部署就緒,並且用搜索的炮火橫掃奧軍的陣地,致使奧軍毀橋的企圖遭到了挫敗。這樣,拿破侖已動搖了敵方的軍心;另外,讓他的步兵在洛迪小憩之後,法軍的士氣更高了。在午後6時,拿破侖秘密抽調了最精銳的隊伍組成一支突擊縱隊,把它投入了奪橋之戰。敵方榴霰彈和銃槍彈的猛烈火力,把縱隊的正麵轟垮了。這支縱隊一度被敵軍炮火壓得不能前進。但是,在拿破侖這位青年司令官的一番鼓動下,法軍的軍官們、班長們,以及擲彈兵突擊隊等發起猛烈衝鋒。涉水到河心、占據著河心小島進行射擊的法軍神槍手們,也配合了這次衝鋒;結果,這支衝鋒的隊伍一舉打通了這座橋。他們用刺刀捅死了奧軍的炮手,攻擊了奧軍第一線和第二線的支援步兵;並在援軍到達後,就*著奧軍的騎兵和步兵朝著曼圖亞方向敗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