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融緩緩睜開眼睛,先是看到陳芯在身邊呼呼大睡,她的目光掃向周圍,已然不是陳芯家了。破舊八仙桌,銅皮茶壺鬥笠碗,兩張條凳,木質窗框糊著韌皮紙,王融閉上眼:“她奶奶的蘇怡!”
王融喚醒陳芯,陳芯睜眼後看了半天,終於麵紅耳赤咒罵出聲:“該死的蘇怡,該死千遍萬遍的蘇怡——活該不能投胎的蘇怡。把我們家大別墅變哪去了?”
好在王融還在,陳芯便左右搖晃王融:“融姐,融姐,到底怎麼回事?”
王融兀自冥思苦想。
陳芯猛地抓起王融的胳膊,張嘴便咬了一口。
王融疼得一咧嘴:“你幹什麼?”
陳芯看到王融氣惱的表情,喃喃地說:“這也不是做夢啊!”
王融瞪了她一眼,這丫頭,倒是愛惜自己,試試疼不疼也要用別人的胳膊。就歎息一聲說:“我想我們是叫那個蘇怡給耍了,現在咱們要麼在千年之前,要麼在她所說的那個反複發生的故事裏。也就是在玉鐲幻化的另一個空間裏。當然這,沒什麼區別!”
陳芯咧嘴哭起來:“那我們該怎麼回去啊?”
王融想到蘇怡夢裏吩咐她的事,就想以後早晚會見到蘇怡。想要回去應該不難。當務之急是眼下。就輕聲安慰陳芯。
門突然拉開,一個穿粗布衫的老年婦女提著籃子進入,看到黑黑的女孩啼哭不止,就一邊把籃子裏的兩個饅頭一碗青菜放到桌上,一邊安慰:“進了蘇府便是進了福坑,有什麼好聒噪的?快快吃飯,一會管家要見你們兩個的!”
王融問:“老奶奶,這是哪個蘇府?”
“平陽縣隻有一個蘇府!”
陳芯脫口問:“是不是蘇定邦家?”
老婦人勃然:“大膽,怎能如此沒大沒小?老爺的名諱豈是你胡亂叫的? ”說罷,轉身離去。
陳芯碰了一鼻子灰,憤憤說:“誰稀罕!有本事把我弄回去呀?”
多說無益,王融拉著陳芯在條凳上坐下,拿饅頭遞給陳芯:“大概是蘇怡在和我們開玩笑的,記著她講的事嗎?咱們老老實實跟著劇情走,等她一死,咱們就回去了。你就全當旅遊了。”
聽王融這麼一說,陳芯倒是安心了,畢竟這旅遊,不是有錢就可以來的。
兩人還沒吃完饅頭,便有一個滿臉麻子的家丁進來:“快點,快點。管家要見見你們!”
王融和陳芯迫切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角色,在蘇怡講的故事裏有沒有一席之地,便三下兩下噎下饅頭,再端著茶盞灌一肚子水。
走出屋子,正是豔陽高照的好天,兩人跟著家丁拐了幾個彎,眼前豁然開朗。大片的亭台樓閣張燈結彩,一副奢華景象。
王融問:“小哥,府上有喜事?”
家丁不耐煩道:“大公子和二公子高中狀元,不日返家!你們倒是好福氣,一進門就遇到這天大喜事,好吃好喝也是免不了的!”
王融心下了然,家資巨富,高中狀元,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看來這蘇怡的故事講得還算客觀。
家丁把兩人引到一間大廳,便自離去。
兩人抬頭看,一個電視劇中管家打扮的富態老頭端坐在太師椅上,微微捏著八字胡,正盯著兩人。
王融模仿古人的樣子道了萬福,陳芯則不知所措,尷尬地笑了笑。
管家也不怪罪,拿起桌上的兩頁紙,念了出來:“柳如煙,儒生之女,雙親亡故,家道中落,自願賣身為奴,典銀八兩。趙金蓮,屠戶之女,其父因瑣事與人爭吵,爭執中殺死人命,刺配沙門海島,其母與人私通,不知所蹤,甘願賣身為奴,典銀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