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融和陳芯麵麵相覷,心裏的小鼓敲個不停。兩份賣身契,身家,身價截然不同,連名字都有好壞之分。這東西,到底是誰搶著就是誰的呢?還是早就注定好的?
陳芯決定冒險搏一搏,向前邁了一步,彎腰鞠躬:“小女子,柳如煙,給管家叔叔行禮。”
管家微微皺眉,問身後的小廝:“這個屠戶之女,可曾仔細調查過,不會是買個賠錢貨吧? ”
小廝看了眼陳芯,雖然他也很懷疑這女子的精神狀態,仍咬牙辯解:“問過她周邊鄰居了,這女子平素裏雖然缺少管教大大咧咧,但從未染過急症。憨傻是有點,好在身材長大,能幹活,殺牛宰羊也頗為熟練。”
陳芯一閉眼,真想脫口而出:“我他媽是剛到的,什麼也不知道。”
管家隻好再看陳芯,錢已經花出去了,白紙黑字寫著,也隻能好言相勸了:“今後在府上,隻要用心服侍主人一家,自然好吃好喝,強似你家百倍不止。但需得懂規矩,知進退,萬萬不可肆意而為,你剛剛這一舉動,足夠賞你十幾鞭子了。念你初來乍到,暫且記下,再有下次,打你個二罪歸一!”
陳芯隻能認命了,點頭說:“知道了!”
管家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繼續問:“柳如煙可懂詩詞歌賦?”
王融欠身答:“略懂一些。”瞄向陳芯的眼睛,微微含笑,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管家滿意地點點頭:“小姐的貼身丫鬟剛被老爺收了做妾。 我見你眉清目秀,尚有幾分體麵,便去小姐那裏做個貼身丫鬟吧。”
王融飄飄施禮,這小姐。應該就是蘇怡了。怪不得一直在自己麵前擺臭架子,原來自己還真的當過她的丫鬟。
管家隨即看向陳芯:“趙金蓮,我見你身材長大,又有家傳的手藝,索性到廚下做個燒火丫頭吧!”
陳芯差點吐血,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她王融倒真像是來旅遊的,而自己分明是來打工的,還是黑工。
陳芯一咬牙,決定再冒險搏一搏,就又上前一步說:“我覺得我更適合給小姐做貼身丫鬟,什麼詩詞歌賦的,我很是精通。而她,剛才明明隻說,略懂一點而已。”
王融心一驚,為自己也為陳芯捏了一把汗。
管家倒是饒有意味地瞄了眼陳芯:“你一個屠戶之女也會詩詞歌賦?”
陳芯直了直腰,聲情並茂地吟誦一首:“床前明月光……”
管家訕笑一下,揮手製止。
陳芯想這管家大概不喜歡遊子風格的,就再來一首:“鋤禾日當午……”
老管家怒目而視:“住嘴!”
陳芯真的為難了,一首詩隻讓讀一句,自己這知識儲備明顯跟不上,索性放飛自我,一邊跳一邊畫圈,嘴裏歡快地唱起:“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右手左手慢動作重播……”
管家氣急敗壞,帕金森手指著陳芯,衝身邊的小廝說:“速速拉她去廚房,囑咐小尹,好生管教,實在打不服帖,就送去妓院!”
陳芯嚇得僵立堂下,一手爛牌,本想重新洗洗,沒想到越洗越爛。已經到了淪落風塵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