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融相信自己的判斷,可她很難理解究竟是誰會有這麼缺德的本事。
陳芯情急之下去拉蘇怡的手,想勸蘇怡冷靜一下。不出所料地拉了一個空,隻好諾諾說:“你別著急,你的事我們給你想辦法,眼下,還是要開開心心的,你想看什麼電視節目,我給你調台。”
王融麵前的蘇怡瞬間消失,轉眼坐回到沙發上:“我的事不消你們瞎操心,雖說有痛,但也有愛,在無數次的循環裏,都有我的情郎二哥。縱然現在想來,跟看重播的電視劇一個樣,可在當時看來,每次的卿卿我我都是初戀!”
王融和陳芯覺得擔憂她太多餘了,這貨嬉笑怒罵隻在轉瞬之間,十足的演技派。
陳芯找到一出都市愛情輕喜劇,希望能讓蘇怡全情投入,好好安靜一下,畢竟這家夥受過那麼大的刺激,有變成厲鬼的傾向,拿喜劇舒緩下情緒,應該有點好處。這麼個鬼,看似文文靜靜的,誰知道有沒有禍心?不中用的王融偏偏看不到她在想什麼。萬一哪天給人家弄不高興了,幻化出一條康莊大道,樂嗬嗬走過去,還不得溺死在大海裏?
兩個女孩陪著蘇怡看了會電視,困意襲來,就和蘇怡打了個招呼,上樓洗漱睡覺。
蘇怡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時近午夜,電視劇已經演完了,畫麵上是一則亙長的購物廣告,一個身材凹凸的女人正在展示性感內衣,蘇怡無奈地盯著遙控器低低歎息,如果能流淚,恐怕早就哭成個楚楚可憐的淚人。
這未來世界的物欲橫流,自己終究是隻能看看卻無福消受了。
茶幾上的玉鐲漸漸發出幽藍色的光芒,蘇怡卻似見了勾魂的無常一般迅速隱去身形,遠遠避開,卻也隻能離那玉鐲幾米開外,她的麵目逐漸扭曲,光影波折,如被襲擾的水中倒影。她無措的揮動雙手企圖抓住身邊的衣櫃把手,終歸抓了個空。她神情複雜地盯著那玉鐲。
玉鐲光芒更甚,照耀得整個大廳現出幽藍色的詭異。蘇怡的意識被玉鐲突然發出的巨大吸力牢牢吸住,不由自主地滑向玉鐲。蘇怡慌亂地看了眼樓上,作勢擺脫。極盡全力卻毫無力氣。
王融在夢中驚醒,她清楚那夢來自何處,卻不明白那夢的含義。好個蘇怡,還是個拐彎抹角的女鬼。
夢裏,王融穿著丫鬟的服飾站在蘇怡的身後。蘇怡背對著她,嫋嫋婷婷。
“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這故事,當年也有你一份!”蘇怡意味深長。
夢裏的自己當然沒有大吃一驚,木雕泥塑般任鬼擺布。
“也難怪,你經曆了多次的輪回轉生,不記得,也情有可原。”蘇怡語氣淒婉。
“隻是,如果再次遇見這事,你可否幫我一個忙? ”雖說是求人,蘇怡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樣子。
良久的沉默,蘇怡啞然失笑,定然是自己很久沒有做過夢了,夢裏的人反應都遲鈍。就如眼前這丫鬟一般。
蘇怡隻好背對著王融一招手。
王融便跪下身形,情深意切地說:“小姐對我恩重如山,如同在造父母一般,小姐的難處便是奴婢的難處,小姐隻需吩咐就好!”
蘇怡端莊優雅:“臨死之前,我那情郎摟著我說出了一番話,可恨我當時身中劇毒,口不能說,目不能視,耳不能聽,說得什麼,始終無法知曉。這事本該如過眼雲煙,無跡可尋,然我身陷其中不能自拔,此事困擾我千年無法釋懷,你若有幸知曉,還請相告。”
夢裏的王融不爭氣地叩首領命:“小姐吩咐,自然竭盡所能。”
夢醒,王融坐在床上,氣得銀牙緊咬:“該死的鬼,夢裏欺負我!”
王融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一腳踹醒陳芯,拉著懵懵懂懂的陳芯直奔樓下大廳。
剛剛拐出走廊,就見樓下玉鐲光芒大盛,蘇怡的幻象被光芒籠罩,一點點蠶食殆盡,唯剩一頭一臂。
蘇怡見王融和陳芯出現在樓上,竟麵露微笑:“萬萬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
藍光陡然變大,隨即便突然消失,隻剩下那玉鐲發出淡淡清輝,伴隨著電視上主持人的聲嘶力竭:機不可失,時不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