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承受牢獄之苦(2 / 3)

他的寵愛來得快,去得也快,是握不住的指間沙,過往他曾說, 不管我做了什麼樣的大錯,都不及我個人重要,不管我做了什麼,他都不會怪罪於我,一切隻要我安然無恙。

他還說,我是身份最為尊貴顯赫的人,是這整個金國,最為重要的人,所以,我值得最好的對待。

可是,他就是這樣最好地對待我的嗎?

後來,我痛得暈厥過去,有人解下綁住我手腳的韁繩,緊緊地將我抱在懷中,那個懷抱太過熟悉,就是昏睡過去,我也能辨出他是誰。

金修文望著懷中人,瘦削的臉上淚痕未幹,即便是暈過去了,眉頭輕輕地顰蹙著,唇瓣死死地咬著,不肯鬆開,像倔強地固守著什麼。

“為什麼這樣對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他心尖一顫,心髒不知怎麼就微微泛疼。無聲歎了口氣,他抱著懷裏的姑娘緩緩站起身,對著戰戰兢兢的三個獄官,低聲道:“你們回去領三十鞭刑,十五烙刑。”

三人大驚失色,撲通跪在地上。

金修文抱著她直接回了驕陽宮,立馬請禦醫來瞧瞧,禦醫留下兩支跌打損傷的玉紅膏藥便告退了。

雲啟帝從門外進來,一眼就看到綿綿麵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他頓時驚痛不已,盯著金修文的眼神像是要將他狠狠淩遲。

金修文自打他一進來後,便收斂臉上的神情,一瞬間便恢複了以往溫雅篤定的模樣,淡淡地問道:“孤王就料到陛下會來。”說著,他走到床邊,掀開被子,露出她小巧的腳,輕輕地脫下她的白色襪子。

盡管心裏已經肯定了當朝綿妃,就是雲意。可現在親眼看到她腳底下的那朵雲紋胎記,雲啟帝還是失了態,又驚又喜,這真的是他失蹤了十六年女兒。

“哼,敢對我雲啟國的公主施刑,你膽子可不小!”

聽著雲啟帝的話,金修文不卑不亢地回敬道:“陛下敢強行牽製我金國國君,膽量也很大。”

“你想如何?”雲啟帝望著床上瘦小的姑娘,終於吐出這句話。

金修文雙眸烏烏沉沉地盯著他,一字一句:“放了我大金國君,並昭告天下,給我金國百姓一個解釋。”

“朕予了。不過,朕要帶走雲意。”雲啟帝態度堅決,此刻的他,眼裏全是濃濃的關愛,在這一瞬,他不是帝王,而是一個心懷愧疚的父親。他帶她走,是想回到雲啟國,賜予她高貴的身份,彌補這十六年空缺的父愛。

金修文自然知道雲啟帝的意思,他目光落在床上人兒的脖子上,脖子下方紅腫的傷口,密密麻麻的全是水泡,驚悚可怖,不堪入目。他失了一會兒的神,便反應過來,聲音清潤而誠懇:“今日之事,往後絕不會再發生。待我父皇歸來,定賜她更高的品階,從此,她便是我大金後宮,最尊貴的女子。”

雲啟帝皺眉,金修文這番話是在提醒他,不管他如何愛女心切,也不能帶走她。現在她是已婚婦人,是金國皇帝的女人,理應出嫁從夫。

“等她醒來了,朕會親口問她是否願意跟朕回國,倘若她不願意,朕就不勉強。若是她願意,朕不管她已婚未婚,定要將她帶走!”雲啟帝冷著臉,專屬帝王的威嚴氣勢展露無遺。

金修文心裏終於舒了口氣, 事情進行到這一步,也差不多快解決了。“但請陛下說到做到,放了我大金國君。”

雲啟帝冷哼一聲,大大方方地走到案桌前提筆寫了一封密函,然後交給和自己一起前來金國的外交使者,命他快馬加鞭送到雲啟國。

我醒來的時候,菠蘿趕忙跑過來伺候,我看著她眼睛通紅,明顯是哭過了。

“娘娘,你終於醒了!”她說,我昏迷了一天一夜,把宮裏的人嚇壞了,期間,連皇後都過來探望。

聽她這麼一說,我下意識地抬手去摸脖間的傷口,甫一觸碰,頓時疼得我倒吸口氣。

菠蘿見狀,慌忙去找來玉紅膏為我塗抹。她一邊敷藥,一邊小聲問道:“娘娘這些傷……是行了烙刑嗎?”

我閉眼,腦子裏又浮現昨晚施刑的畫麵,這麼想著,肩膀處和頸間的傷口便疼得更厲害了。看菠蘿一臉疑惑,欲言又止的神情,我心中歎息,也許所有人都不明白我做錯了什麼,就被抓入大牢吧。可他們不曉得,連我這個當事人也如同他們一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娘娘,皇上來了!”小豆子歡快地跑進來通報,我看清他眉梢的喜悅,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在別人看來,我犯了錯,進了牢房,然而在裏麵還沒呆上兩天,就被釋放出來。出來後受了傷,皇上還親自登門探望,這是其他妃嬪都羨慕不來的恩寵。

我在心裏苦笑,依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要起身行禮的意思。

“你們都退下吧。”他站在門口淡淡地吩咐道,待屋裏的人都走光了,他才緩緩地踏進門檻,緩緩地朝我這個方向走來。

我知道他就站在我的床前,一瞬不瞬地注視我,我弓著身子,整個人蜷縮成一小團,朝內側著,不想麵對他。

然後,我聽到他輕輕一歎,壓低著聲音說:“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昨晚命人對你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