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腳步聲越來越響,我知道那幽靈似地帶著詭異色彩的東西已經是越靠越近了。但我仔細聽了一下,就覺得不對勁了,隨著那腳步聲越靠近,就聽得越是清楚。我心裏“噔”地一聲響,不隻一個腳步聲,起碼有三個腳步聲在交纏著。雖然它們的步伐放得很是統一,但是這裏本來就是封閉著的,隻要是有一點點的差異,在如此暗寂無聲的墓道中都能分辨出來。
我和山狐的心裏都暗暗起勁,一定要看看跟在我們身後的東西到底是何方神聖,但是我的心卻是忍不住的劇跳不已。既想馬上就看到那幾個幽靈似的物種,但同時心裏又有些不可抑止的恐懼,怕看到的東西,會是我們無法應對的。這兩種情緒的複雜交錯,讓我有些微微地顫抖著。
山狐已經沒有子彈了,身上隻挎著一支空槍。我身上全部加起來,也就是四五十發子彈,還有大概五六顆手雷。四五十發子彈,數起來,感覺也似是不少了。但是用到連發的槍上,也就是幾秒鍾就能耗個一幹二淨,所以不由得我不害怕。
當時由於事發突然,我也沒有想到要把我的槍交給山狐,也不敢動彈一下。因為那幾個幽靈似的東西,太鬼了,我怕我們一動,驚動了它們,就又讓它們跑得沒影了。
很快,它們就在黑暗中沿著階梯摸了上來。時間並不長,但是我卻覺得那時間比我剛出生,活到現在的時間還長。我一隻手拎著手電筒,一隻手握著一把軍刀,手心裏已因緊張膩出了大量的汗,黏乎乎的,極其難受。
再難受我也不敢動之一分。我之所以拎著軍刀而不是去摸那支衝鋒槍,也是怕驚動了快要步近的幾個幽靈,因為在這麼一片死寂的空間裏拉動槍栓那聲響簡直是等於拉響了一顆手雷。
正在我們兩個把神經都揪緊得快要繃斷了似的時候,其中一個幽靈在爬上階梯的時候,竟然是不小心被絆了一跤,那一跤摔似是不輕,發出的聲響,非常巨大。它那一跤也似是摔在了我和山狐的心坎上,把我們兩個的都嚇得不由得全身為之一縮,因為太突然了,我們是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那聲響太具有衝擊力了,就像是我們在沉睡中,突然有人在我們耳邊放了一顆炸雷般,嚇得整顆心都似騰躍了起來。
那個幽靈的這一跤也是讓它痛得發出了低沉的悶哼聲,那聲音我無法形容,有點像人類的聲音,但又有著巨大的差別,如果說像,就像是人在將死時,一口氣突然喘不上來,突然一個急促而壓抑的聲音從胸腔內爆發而出,但是卻被堵塞在喉嚨裏戈然而止了的類似聲響。但是我的直覺上,卻完全是聽不出那是一個人能發出來的聲音。因為那聲音更像是一個野獸的哽咽,在這茫然不可知的黑暗中聽著能讓人毛骨悚然。
近了,它們慢慢地近了,我和山狐摒住呼吸。為了不至於讓自己的身體過於僵硬,我握住手電筒和軍刀的手指都不由得輕輕地動了動彈。我身後的山狐,雖然沒感覺到他有何異動,但是我知道,他已經做好了出擊的準備了。
以我的原先的預想,就是等那幾個幽靈步上來的時候,我馬上打亮電筒,一旦探清那幾個幽靈的真身,我們就二話不說,立刻出擊。我想再怎麼鬼的東西,在黑暗中,突然受到手電筒的光的照射下,都會為之一頓,隻要它們的身軀稍有緩滯的時候,我們猛然出擊,它們都會很難抵擋的。我的殺傷力或許它們還有可能抵擋得住,但是山狐衝擊能力,我是懷著相當大的信心的。
那三個幽靈就要轉過那彎道,出現在我們的麵前了。
可是突然間,那三個幽靈卻停下了腳步來了,整個空間裏,回覆了死寂。我又是驚怕,又是有種欲哭無淚的痛苦感,它們不會又是察覺到有埋伏了吧!又要溜了吧!我們受了這麼長時間的折磨,到頭來又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已經有些按捺不住想要跳出去。
我的內心在死死掙紮著的時候,又突然聽到了一陣繁亂的聲響。我猜得沒錯,那些家夥又想要溜了。我回頭正要喊上山狐,追。可是事態急轉直下,那三個幽靈竟然是毫無前兆地跳到了我的眼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