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埋伏(1 / 2)

我和俞靜曼趴在中間的岩石下,趙慕青和藍雨藍,烏海安和白紫南各自在左右兩邊,我們的距離拉得很開。這樣一來,即使是倒黴的時候,日本兵一顆手雷上來,也不至於被端了個一鍋熟。

本來是想要三個女生都躲到後麵去的,話剛一說出口,三個女生就立馬翻臉,說我們歧視女性。一說到這問題上,男人是沒法跟女人爭論的,她們一向恪守著那種男女平等的思想,不允許任何人來打破她們的信念。甚至是一點點的玷汙都會激起她們的群起而攻之的欲望。

沒有誰願意去跟她們爭論這種對現在的形勢一點都不起作用的問題,而且也沒有那個時間喋喋不休討論下去。

這座山不算得很高,幾盞茶的功夫,那十幾個日本兵就蹭到半山腰了。我順勢仰麵閉眼躺著,好讓腦袋清醒些。而我身邊的俞靜曼,就顯得緊張無比了,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當日本人的影子剛出現在她的視線內的時候,她便既是驚慌又是激動地使勁的拍打著我,用著幾乎是哽在喉嚨裏的低音向我顫抖的喊道:“來了,來了,日本鬼子來了。”

趴在兩旁的趙慕青和烏海安也開始熱血沸騰起來了。日本兵距離我們都還有七八十米遠的時候,他們倆也不跟我打聲招呼,端起槍就要打了。

我一看他們的動靜,就暗叫要壞了。怪我事先沒有跟他們提個醒,得看我的手勢。現在距離還那麼遠,而且中間還有那麼多障礙物,就開槍了,他們還真當自己是槍神了。以三八式步槍的威力,那麼遠,就算是打中了,隻要不是致命的地方,日本兵照樣生龍活虎。

不過我很快就愕然了。他們在猛扣著扳機,但是卻沒發現槍響。他們以為是槍出現問題了,趕緊搗鼓搗鼓,見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才向我比劃著手手勢,意思是槍壞掉了。

他們竟然不知道開槍之前,是得拉開保險栓的。他們徹底把我驚住了。我怕他們鬧出動靜來,待會讓日本兵有所察覺就大事不妙了。便向他們打手勢,讓他們等等,先安靜下來。

我並不想那麼快就告訴他們得拉開保險栓的,免得告訴他們,他們又沉不住氣,給我來個打草驚蛇,那就不是得不償失的問題了,而是生死攸關的事情了。

日本兵在慢慢地靠近,六十米,五十米。兩旁的趙慕青和烏海安已經急得像上了油鍋的螞蟻,嘴上雖然沒有聲音,卻在不停的蠕動,我知道他們在詛咒我。見我沒反應,又恨恨地瞪著手中的那支槍在搗騰,那槍如果能吃的話,他們絕對一口就吞到肚子裏去。

我也在緊張,握槍的手又在源源不斷的冒出些汗來,。爬上來的日本兵最少有十五個,我們這邊就六個人,其中五個是槍都沒抓過的。而日本兵的武器已經開始讓我有點心驚了,因為我看見了其中一個日本兵肩膀上的那支歪把子,這支槍會把我們打得抱頭鼠之竄的。

我不由得不心一陣發冷,搞不好我們會全軍覆沒的。

在日本兵爬至大概三十米處的斜坡上,我給趙慕青和烏海安做了個把槍支的保險栓拉開的動作,然後,迅速便把槍口對準了那個扛著歪把子的日本兵,一聲槍響,那個日本兵便超出地心引力向後一個輕躍,然後朝山下一圈一圈地滾了下去。

三八式步槍穩定性好,射程也較遠,但有一個缺點,就是殺傷力不夠。那個日本兵之所以能夠被子彈衝擊得彈跳起來,是因為他正站在一個斜坡上,重心本來就有些向後傾靠,所以當他受到子彈的衝擊力的時候便由於慣性向後躍飛了出去。

一聽到槍聲響起,日軍當即反應奇快的行動起來。但是站在中槍的那個日本兵旁的那個人是個例外,他被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得沒了魂似的,看著身邊中槍的同僚,胸口飛撒出來的血霧,接著像隻斷翅的蝴蝶向後躍動並快速地墜落,然後在山坡上自上而下的翻滾著。

一個已經躲了起來的日本兵在朝那個還在發愣的日本兵大喊,應該是在叫他快點找掩體,那一喊把他喊回魂過來了。我再一次扣動扳機,子彈打在那個回神過來的日本兵身上。他沒有像被第一個打中的日本兵那樣立馬被子彈的衝擊力撞翻,隻是全身強烈的顫動了一個,腳下一個蹌踉。他看了一眼身上的槍眼,被子彈洞穿的身體,正源源不斷地湧出鮮血。

他那一瞥似乎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然後傾斜著又滾下山梁去。

我開了兩槍之後,兩旁的趙慕青和烏海安也把槍的保險栓給拉開了,槍聲也稀稀拉拉地響了起來。隻可惜,不要說打中日本兵,他們連子彈飛到那去了都不懂。我身旁的俞靜曼也開槍了,可是她的第一槍不止把她嚇著了,把我也嚇著了。

俞靜曼個子不是很高,有著很清秀的五官,或許是因為長時間的驚憂和短暫卻顯得漫長無比的逃亡生涯,讓她皮膚白皙的臉顯得無比的清瘦。寬大的上衣袖口裏伸展著的手臂比她手上的那杆槍大不了多少,見慣了粗臂大膀,突然看到她那小小的手臂,這種瘦便顯得觸目驚心了。

她將子彈推上膛的時候顯得無比的吃力,可是她不懂得子彈發射出去的時候,槍會產生一種後挫力,也不懂得要用肩膀把槍壓緊。所以當她當槍的時候,便吃了苦頭了。在耳邊響起的槍聲,似乎把她震得有些暈眩。子彈彈射的時候產生的後挫力,使槍托撞向她的肩膀,她痛得眼淚都泛出來了。整支槍甚至從她手中彈跳了出來,黑洞洞的槍口已是橫向著我,她定定地一臉驚恐地看著我,我也一臉驚恐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