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過往之事(3 / 3)

四年的流離失所,四年的淒風冷雨。讓我看到了這人世間的冷漠,無情,苦難與悲劇。逐漸逐漸便明白了叔叔的以厲為愛的專注和無奈。他想要為我們塑造無堅不摧的愷鉀,他想要把我們建造出一個強大的自我。想讓我們在這個亂世中能夠運籌帷幄,免受人世中一切的不幸和災難。可是都被我和堂哥給辜負了。

當我走入困境而難已脫身的時候,便想到了叔叔,想到他那張布滿了歲月殘忍的刻痕的臉,還有那已永遠無法釋懷的無奈與失落。我常常痛苦失聲,淚流滿麵。

我並不因此便怨恨趙慕青,也未想過是他在無形中造成了我的苦難。我隻是在想,這就是我的命運。

現在的趙慕青和以前似乎是隔絕的。他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頗具厚度的近視眼鏡,行為舉止都貼近所謂的知識分子的神韻。以前的那種愚昧的囂張無跡可尋。時間終改變了一個人。

但藍雨藍,還是那個藍雨藍,她那具有危險性的美感,仍保持著那份冰冷。

我隻是有些妒忌他們而已,如果的如果,我也會像他們一樣,是一個大學生,穿著筆挺的中山裝,有著光鮮的人生。隻是這一切在現在所麵的臨的狀況來看,都已經無所謂了。我與他們又走到了一塊,如果不能打退追上來的日本兵。

或許,或許還會同埋一個地方。

我們所處這個位置還是相當具有安全性的,泥士很少,到處堆積著形狀各異的粗石,而且都是那些質地堅硬的頑石,能起到很好的防護作用。我們的背後便是黑山嶺,看似咫尺,但是想要走過去,沒個半天功夫,到不了的。黑山嶺,奇峰突起,懸崖峭壁,山上林木蔥鬱,幾個人一隱進去,就如泥入深海。隻是我們沒那時間,日本人已經屁顛屁顛趕在後麵了。

知識份子們,打仗不夠專業,逃跑也不在行。但是腦筋還是轉得比較快的,還是有分清形勢的能力的。

日本人是死腦筋的,特別是對些落荒而逃的可憐之人,他們都是要一條路走到黑,卯足了勁不把你打個魂飛魄散,硬是不肯撒手的。我想烏海安他們是吃過他們的苦頭的,應該會明白這一點的。

所以他連同那三個女生們,都定了下來。不再心惶惶的惦著拔腿就跑的那點心思了。

趙慕青雖然無心戀戰,但是看到這地形如此有利,還是一臉將就將就,勉強勉強的做著防護準備。

所謂的防護準備就是找一個視線開闊,而又不易被下麵的子彈飛來打中的地方。我們要照顧的地方就是正下方,日本兵沒辦法向兩側包抄,因為這座山左右兩邊是刀峰崖,日本兵就是長四隻腳,四隻手,爬過去都得一路滾到底。

日本兵即使靠近了,想要翻爬上來還是具有不少的難度的,因為在靠近山頂的一段距離中有一個很陡的坡度,也特別的滑。我們昨晚爬上來的時候,就把那幾個女生折騰得夠嗆的,還是我們三個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一個拉著一個,一小步一小步爬行上來的。

我們現在的全部家當就是七支6.5毫米口徑的三八式步槍,全都是從日本人那搶過來的,如果不是有一個日本人摔下崖去,連屍首都找不著,應該是八支的。那兩個被我幹掉的日本兵的槍,被剩下的那五個人一直扛著,然後就被我們全都順走了。五百多發子彈,十五顆手雷,打埋伏應該是綽綽有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