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母隻好忍氣吞聲讓四爺爺四叔父管理自己的家產,返回到城中,但她沒有想到還有一張可怕的契約。前段時間花家派來兩個幫閑,拿著欠條向劉母要債。
欠條上寫著劉昌郝小叔借了花家兩百貫錢,月息四分,並且是回利(利滾利)。劉家兄弟已經分了家,本來與劉昌郝母子無關,可欠條上清楚地寫著劉母做了劉昌郝小叔借錢的擔保人。若是劉昌郝小叔還不起,就由劉昌郝母親來還,劉昌郝母親還不起,隻能用劉昌郝母子手中的家產來抵押。
更可怕的是這張契約書已經過了六個月,利滾利便成了一千九百多貫。
一個偏僻農村的“上戶”,哪能拿得出兩千貫錢。劉家諸多親戚好友奔走想辦法,城裏的另一個大戶人家李大官人也來湊熱鬧,他請了一個媒婆,對劉母說隻要你兒子娶了我家的女兒,我替你家化解這個危機。
李大官人是沙陀人,性格剽悍,在尉氏有著很高的威望,然而李家這個小娘子似乎有嚴重的返祖現象,長得五大三粗,整比劉昌郝高一個頭闊一個膀,看到這個小娘子,不要說劉昌郝本人,劉母也嚇傻了,本來她病情就很重,一下子急得吐血昏過去。
劉昌郝是一個書呆子,他先請了大夫替母親看病,然後跑到縣衙狀告花家,結果被知縣下令杖打十下。
十杖不算重,可是劉昌郝狀告的是花家,打杖的衙差下狠手,用了超規格的杖,十杖打下來,生生將劉昌郝打昏過去,隱約地是“自己”私塾裏的幾個好同學,將他抬了回來。
不對啊,這還是自己麼?劉昌郝思維極度混亂。
再想想。
真正的自己應當是這樣的,前幾天自己遇到一件很不開心的事,煩惱之下,帶著一個行李箱子開啟說走就走的旅行。隨後來到西湖,天已經黑了下來,因為心情不大好,自己沒有立即找旅館,就坐在西湖一塊人跡稀少的湖邊,一邊抽煙一邊發呆,然後來了一隻會說話的貓。
自己認為它不是貓,而是一個黑科技產品,說話的也不是貓,而是遙控者,一人一貓瞎扯八扯,便扯到穿越上。
黑貓很傲嬌,以本大人自居,以什麼自居,劉昌郝不會計較的,關鍵它與劉昌郝說了兩段極重要的話。
“你想穿越到哪個朝代?”
“宋朝吧,北宋。”劉昌郝刻意補充了北宋兩個字。
“準備好了,本大人馬上將你送到北宋。”
劉昌郝答:“準備好了。”
黑貓又問了一次:“你準備好了嗎?”
劉昌郝複答:“準備好了。”
難道……
劉昌郝忍著屁股上的痛疼,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到邊上的立櫃邊,立櫃邊有一個銅鏡,他看著銅鏡裏的自己。
瓜子小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娥眉輕掃,下麵是一雙水汪汪的楚楚可憐的大眼睛,鼻子小巧玲瓏,還生著一張櫻挑小嘴,兩排整齊的牙齒比貝殼還要白,身材苗條動人,像是一個仙子,連劉昌郝看著鏡子,明明知道鏡子裏麵是自己的相貌,都讓他產生一種我生猶憐的感覺。有錯誤……自己是大男人啊,怎能生得一副極品美女般的相貌。
這是我?
劉昌郝不由地苦笑,鏡子裏的人卻不是苦笑,給他的錯覺是回頭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不,鏡子裏的人不是楊貴妃,而是千古惋惜的西子捧心,是藐姑射山上那些不食五穀、吸風飲露、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明豔清冷的仙子。
看著鏡子裏的人,劉昌郝居然都有些不舍想要嗬護一番。奶奶的,自己都能被自己這身臭皮囊給弄瘋掉。
黑貓……肯定不是什麼高科技產品,但肯定也不是貓,天知道它是什麼生物,它居然真的將自己弄到了宋朝,是宋朝,而且是劉昌郝比較熟悉的熙寧七年。
不但它將自己弄到了宋朝,連身體都給換掉了。
然而劉家這辰光,這特麼地不是更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