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染塵埃(19)(2 / 2)

“是。”

簡兵和黃沙異口同聲。

行動開始了。

林深處和簡兵一道,坐上了軍用的吉普車,往茅村駛去。

——

等!

喻小藍不知道秦山為什麼要讓她等。

她也不知道,秦山和吳羨霓之間達成過什麼樣的交易。

反正,她是不會相信,秦山此來,是專程來救她的。

不過,她除了等,並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而等,太難太難。

喻小藍很痛苦。

另一邊,吳羨霓很焦心。

她也在等。

說好了,十點行動。

十點已過,她盯著手表,一秒一秒地看時間過去。

十點十七。

阿文說:“小姐,不能再等了,咱們現在走,到邊境剛好是晚上。再等下去的話,今晚是出不了境了。”

吳羨霓掙紮了一下,搖頭拒絕,“我爸爸那兒還沒有消息。”

“小姐,恕我直言,將軍是不會舍得讓小姐冒險的。可那些人,絕對不會把小姐的安危放在眼裏。小姐要是再不下決定的話,不但救不了將軍,還會把自己給折進去。咱們綁|架的是林深處的妻女,那個人有多狠,小姐不知道,我是知情。小姐,不是我長他人的誌氣,將軍和他鬥了好幾年,還不是一個疏忽就賠上了自己。”

吳羨霓終於動搖了,隨之而來的就是滔天的怨氣和怒火,她拔了阿文的|槍,指著喻小藍,歇斯底裏:“那殺了她,再走。”

對,殺了她,想想自己人生中的坎坷,都與她分不開關係。

吳羨霓差一點就摳響了扳機。

槍|卻被阿文奪了去。

他又道:“小姐,為了以防萬一,她還得先留著,等咱們出了境,再殺她也不遲。”

吳羨霓知道,不是任性的時候。

而且,往後也沒有那個人會站在她的身後,幫她收拾任性之後的殘局。

吳羨霓是哭著出的木屋,淚眼婆裟,什麼都看不清楚。

就是這個時候,一顆無聲的子彈,劃破了風,咻的一下射|進了她的胸膛,緊跟著又穿了出去。

她都還來不及驚呼,便雙腳一軟,癱在了地上。

不斷流出來的血,讓她恐慌。可她知道,恐慌……隻是暫時的。很快,就永遠不會再恐慌了。

阿文是緊跟著吳羨霓出去的第二個人,從她胸膛裏出來的那顆子|彈,最終射|進了他的手臂。

他伸手想拉喻小藍擋在麵前,可是他自己的夥伴,已經拉著喻小藍後退,躲進了死角區。

第二顆子彈正中他的胸口,他看著倒下的吳羨霓,就在剛剛,他還做著去了國外就能和她在一起的夢。

如今,隻剩下不甘心。

他用了全身最後的一點力氣,舉起了手|槍,對準了屋裏的喻小藍。

自己一定是腦子抽了。

槍響的那一刻,秦山撲在了喻小藍的身上,他忍不住這樣想。

子|彈從背後射|進了他的身體,他渾身一抖,又想,怪不得今天他總是會想起過去的事情。

也許,這就是他人生最後的告別了。

“爸爸。”喻小藍驚恐不已,不敢置信,怔了一下,很輕很小心翼翼地又喚了一句,“爸爸。”

“唉!”秦山不知是答應,還是歎了口氣,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喻小藍“啊”了一聲,淚劃過了鼻翼。

耳邊全都是槍聲,眼睛裏全部是血染的顏色,鼻間也全部都是血腥氣……

她的意識開始恍惚,腦海裏像做夢一樣浮現出,小的時候,秦山領著她出門買糖的情景。秦山衝她招手“來啊,來啊”。可是一眨眼睛,漫天的風沙和血雨。

她站在風裏喊:“爸爸!”

沒有人回應。

林深處不顧簡兵的阻攔,領著人衝進了木屋,陡一見屋子裏的情形,心裏咯噔一跳。

趴在她身上的秦山,已經被人挪了去,那人搖了搖頭,表示秦山已經沒有了呼吸。

一時間,天旋地轉的眩暈襲來,林深處晃了晃身子,扶著地蹲在了喻小藍的身邊,可是他遲遲不敢伸手去碰她。

她渾身是血啊,緊閉的眼角邊清晰的淚痕,燙的他完全不能呼吸。

跟過來的簡兵,一把把他推開,伸手探了她的鼻息,回頭喊:“還有呼吸,快送醫院。”

這個時候,林深處就像是將被救上岸的溺水之人,“斯”的一下,吐出了一口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