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駔馬如魚(3 / 3)

會議結束之後,四個韓國年輕人留在了那裏。

呂奇和王亞樵回到自己的地方。

王亞樵說道:“四弟,大哥想吃我們老家的豬肚雞,你會做嗎”?

呂奇笑著說道:“會做啊,安徽名菜,以前做過幾次,你想吃,我給你做,不過這菜要花點時間”呂奇拿出懷表看了看說道:“你今晚想吃的話得八點鍾以後了”。

晚上八點多,呂奇端著一個砂鍋進來了。

王亞樵在桌上放了一壇花雕酒。

王亞樵看著呂奇用小刀劃開豬肚以後,裏麵那隻油亮發光的雞就翻滾了出來,呂奇把刀子放在旁邊。

王亞樵說道:“四弟,你這豬肚雞的湯怎麼看著跟清水似的”?

呂奇說道:“大哥,我這豬肚雞不是像他們那樣燉的,我是用一口大鍋,裏麵再放這口砂鍋隔水蒸的,所以你看著這湯像清水,但是,你先嚐嚐”。

王亞樵用湯勺舀了一勺喝了下去,然後說道:“太鮮了,太香了,這是我喝過的最好喝的豬肚雞湯了”。

王亞樵又倒了兩碗酒說道:“四弟,這是人家送我的40年陳釀的花雕,一直舍不得喝,今天你我兄弟就把他做掉”。

呂奇喝了一口,果然比其他的花雕味道要醇厚一些。

王亞樵說道:“兄弟,大哥我小的時候最想吃的就是這豬肚雞了,來,你吃,快吃”。

呂奇笑著說道:“大哥,你知道嗎?這道菜其實不是你們安徽菜,而是廣東客家菜。這道菜還有一個名字”。

“哦——說來聽聽”王亞樵說道。

呂奇把嘴裏的雞肉吞下肚之後說道:“這道菜的另一個名字叫‘鳳投胎’。據傳,是南宋末年的時候一個名廚給一個奮勇抵抗蒙古人入侵的將軍做的,將軍被俘之後,誓死不投降,蒙古人在各種威逼利誘之後,決定處死這位將軍,這道菜是給那位將軍在被害之前的斷頭飯”。

“啊——,大哥錯了,大哥真不知道這個事,咱們不吃了”王亞樵說完就要端走扔掉。

呂奇攔住說道:“這道菜花了我三個小時,味道這麼好,……兄弟我是不信這些的,這道菜難道你不想吃嗎”?

王亞樵尷尬的盯著這鍋豬肚雞。

呂奇繼續說道:“大哥,你聽我說完嘛,後來蒙古人占領了中原。中原人有一部分就逃到了廣東定居下來,成了客家人,這道菜也被帶了過去,由於味道非常鮮美就流傳下來了。不過既然是從中原傳過去的,說不定最早還是你們安徽菜”

王亞樵也是個爽快人說道:“既然兄弟你不介意,那我們也不去考證了,我也不客氣了”。說完用筷子夾著豬肚的邊上,扯開一個口子,輕輕一扯,一條豬肚就被夾起來了,已經燉的非常爛了。

王亞樵嚼著豬肚,呂奇繼續說道:“後來,客家人先是用於辦喪事的時候吃這道菜,後來辦滿月酒也用這道菜了。今天大哥讓我做這道菜的寓意非常好,預示著我們這次行動一定成功,我們就讓白川義則早點投胎吧”。說完兩人大笑了起來,端起酒碗各自豪幹了一碗。

王亞樵還要敬酒,呂奇說道:“大哥,我酒量不好,這麼好的酒,別讓我等會兒吐囉,那就可惜了,還是等著我回來的時候再喝吧”。

王亞樵說道:“好好好,咱們不喝酒了,咱們吃肉喝湯”。

4月27日,呂奇他們根據情報得知,這次進入會場時要搜身檢查,但是由於大會要先舉行天長節(日本天皇的誕辰),然後再舉行祝捷大會,時間比較長,所以允許攜帶水壺和便當,日本人打算全天慶祝。

呂奇就和韓國人商議把炸彈改裝在便當裏,本來想在水壺裏做做文章,但是因為水壺會滾動,擔心不好找爆炸位置,製作起來也比較麻煩,又由於時間來不及,就放棄了,最終決定製作五個便當炸彈。

4月28日上午,呂奇如約和四個韓國人來到虹口公園偵查地形,日本人已經在開始布置會場了,中午以後就不允許人進出了。

李東海挽著尹奉吉的胳膊扮著一對穿著日本和服的情侶,金海山和安昌傑穿著日本學生裝,呂奇則穿著一套新的西裝。

尹奉吉觀察了會場的布置情況,雖說還沒有布置完畢,但主席台的大致位置擺放,應該變化不大。呂奇則在考慮,炸彈炸開之後,會場人的反應,站崗士兵的反應,戒嚴部隊的反應,事發之後日本部隊最快到達的時間,日本人封路戒嚴的最快時間,以及自己能夠逃到法租界的所需時間等等情況。

五個人在中午之前離開了虹口公園,然後跟著呂奇走到了祥德路的秘密據點。然後,回到了韓國人的秘密基地霞飛路寶康裏27號。

五人在王亞樵、金九、安昌浩的陪同下一起製定了最終行動計劃。

此次行動由尹奉吉主要投擲炸彈,如果尹奉吉不能得手則由金海山投擲,再次是安昌傑投擲,如果仍然沒有成功;最後是呂奇和李東海,兩人不用扔炸彈,需要兩人裝作逃跑人員和敵人同歸於盡。投擲時間定在各國使館人員離席之後,在祝捷大會的時候擇機行動。因為英、美、法、德等各國對中日戰爭是保持中立的,所以他們按慣例是不能參加祝捷大會的;另外安昌浩補充了一點,讓呂奇主要負責撤退。在進場之後找機會把便當炸彈交給尹奉吉。

撤退路線是趁亂退入祥德路的日本僑民居住區的秘密據點,那裏有王亞樵的秘密據點,然後轉入法租界。

布置完畢之後王亞樵說道:“呂奇,我今天和陳銘樞部長通了秘密電話,由於國民政府目前正在跟日本人談判淞滬停戰協定的事情,不願意節外生枝;所以,此次行動你的名字將不會對外公布,事後韓國臨時政府會發表聲明是他們所為,韓國人被捕可以,你不能被捕,如果你被捕,李東海的炸彈就會投向你;這是你的韓國身份證明,如果出現萬一情況,你要咬死自己是韓國人,在中國東北長大。……如果你不願意參加此次行動,現在退出是允許的,不過在事發之前你要由專人看守”。

李東海精通韓語、日語和漢語,這話她也能聽的明白。她聽完之後看著金九,金九點點頭。

呂奇笑著說道:“大哥,我若現在退出,配做您的四弟嗎?就算我不要麵子,也不能丟了您的麵子,大哥放心吧”。說完又看著李東海,見她也明白了之後,就對她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拜托你了”。

李東海也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我一定不負所托”。

商議完了之後,呂奇陪著李東海給大家做了烤肉、拌飯、冷麵和大醬湯,沒有喝酒,晚飯之後大家繼續聊了一陣子,就早早的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由於呂奇實在做不了賣相醜陋的壽司,最後由李東海做了壽司,放在便當炸彈上麵。

五人相繼出發了。八點半左右,尹奉吉穿著西裝,兩手拿著太陽旗背著水壺和便當經過一番檢查之後,第一個進場了。

呂奇來到會場的檢查口,學著其他人的樣子用日語喊了兩句‘大日本帝國萬歲,天皇萬歲’,然後回答了對方的提問,你是哪裏人?呂奇用福岡口音回答是福岡人,然後喝了一口水,打開便當,由於人員太多,檢查員看了一眼,隨便檢查了一下就對呂奇揮手讓他快進去。李東海也不久就進場了,時刻跟在呂奇的不遠處。

九點鍾之前金海山和安昌傑也都安全的進場了,呂奇找個機會把自己的便當交給了尹奉吉。

會場的布置和大家設想的差不多,前排是留給小學生和攝影攝像記者的,主席台後麵圍了了一圈憲兵,會場四周都有警戒的日本兵。

九點半,長天節儀式正式開始,先是齊唱日本國歌‘君之代’;然後是舉行閱兵儀式;日軍第9師團長植田謙吉中將講完話之後,參加淞滬戰爭的日軍第9、第11、第14師團和海軍陸戰隊耀武揚威的從千愛裏路相繼走過。

到了上午10點50分,長天節慶祝結束,下麵舉行祝捷大會;果然,各國使館領事紛紛退場,天空中也下了一點毛毛雨,會場有了一點點的小混亂,尹奉吉趁著這個時候到了離主席台6米左右的位置。

呂奇暗暗叫道‘要遭,這個距離他是跑不掉了’。

金海山和安昌傑也相繼擠到前麵去了;呂奇看到李東海在離自己四五米遠的位置時刻關注著自己,微微點了一下頭以壯其膽。

11點左右,祝捷大會開始。日僑們開始歡呼,拚命舞著手中的太陽旗,歇斯底裏的喊著口號;此時主席台上隻有七個日本軍政要員。他們是第11師團代表田代皖一郎少將(原師團長厚東篤太郎中將戰後和第14師團長鬆木直亮中將調往滿洲和日本本土)、第3艦隊司令野村吉三郎海軍中將、第9師團師團長植田謙吉中將、日本總司令陸軍大將白川義則、日本總領事村井蒼鬆、日本駐華公使重光葵、日本駐滬居留民團委員長河端貞次。

主席台是搭建的一個高2.5米、寬5米、長6米的一個簡易台子。

白川義則穿著海軍軍裝第一個講話,大力鼓吹日軍戰無不勝,日軍武運長久等等,然後是總領事村井蒼鬆講話。

11點30分左右,日本駐滬居留民團委員長河端貞次講話的時候,空中飛過來18架日本飛機,河端貞次也停止了講話,所有人望著空中的飛機,日本僑民更是接近瘋狂。

此時,呂奇看見尹奉吉打開一個飯盒,撤掉安全扣,扔向了主席台,然後把另一個飯盒也同樣扔向了主席台;隨著兩聲巨響,主席台的日本軍政要員全部倒地。

第一顆炸彈把日本駐滬居留民團委員長河端貞次當場被炸飛,當場喪命。

第9師團師團長植田謙吉中將被炸掉一部分腳掌,

第3艦隊司令野村吉三郎海軍中將被炸傷眼部部,

田代皖一郎少將由於站在河端貞次的身後估計隻是受了輕傷;

日本總司令陸軍大將白川義則也在第二顆炸彈邊上被炸飛,

日本駐華公使重光葵也被第二顆炸彈炸斷右腳小腿。

現場一片大亂,主席台後邊的憲兵迅速持槍跑了過來,金海山和安昌傑扯開自己手裏炸彈的安全扣分別撲向了左右兩邊跑過來的憲兵,又是兩聲爆炸之後,金海山和安昌傑分別和幾個日本憲兵同歸於盡了。

與此同時呂奇跑到李東海身邊一手奪過她的便當炸彈,把炸彈扔向了主席台後邊的憲兵,然後一手拉著她躲進混亂的日僑群裏。

三顆炸彈想為尹奉吉爭取一點撤退的時間,但是尹奉吉在看到自己得手之後,心智已經發生了變化,接近癲狂,雙手高舉,一會兒用日語,一會兒用韓語高聲喊道:“大韓民國萬歲”。

不一會兒就被圍過來的日本憲兵撲倒在地。

呂奇拉著李東海一路有驚無險的跟著幾個日本年輕的僑民逃跑,兩人在封路之前跑到了祥德路的秘密據點。

等在那裏的小汽車接到兩人之後,迅速朝法租界開去,在兩人進入法租界的兩分鍾時間之後,公共租界日本人的勢力範圍全部被封鎖。

李東海雖然是敢死隊員,可畢竟是一個年輕女孩,第一次見到如此血淋淋的場景,在上車進入法租界之後,一陣陣後怕襲來;說實話,這種後怕呂奇也有一點,不過在經曆了那麼多次的死裏逃生之後,已經見慣不怪了,沒有第一次行動的李東海強烈罷了。

李東海全身開始發抖了起來,呂奇拉著她的手,李東海用額頭頂在呂奇的肩膀,“哇”的哭了起來,呂奇拍著她的肩膀說道:“你很勇敢、你很勇敢……”。

幾分鍾以後,李東海才止住哭泣,然後迅速擦掉自己的眼淚。

汽車很快就趕到另一個據點,王亞樵和幾個人站在一輛汽車旁邊,早就等在那裏。

王亞樵上了呂奇那輛車的副駕位置,轉過頭看著呂奇問道:“得手了”?

呂奇點了一下頭說道:“得手了,白川義則肯定是活不了啦,如果不是河端貞次這家夥反應夠快,用身體擋住了一顆炸彈,整個主席台的人估計都活不了”。

“那河端貞次呢,我剛得到情報,放火燒三友實業總廠的就是這家夥的主謀”。王亞樵問道。

呂奇說道:“那家夥肚子被當場炸爛,人被炸飛,肯定死了,可惜了三位義士回不來了”。

呂奇把詳細經過和王亞樵說了一遍,當王亞樵聽到尹奉吉被捕之後,立即說道:“趕快先去霞飛路”。

兩輛汽車飛馳到了霞飛路韓國人的據點,帶著呂奇和李東海迅速找到金九和安昌浩,請他們迅速撤離,金九和幾個韓國人當即跟著王亞樵他們走了。

安昌浩決定自己帶人留下來處理善後,並沒有一起隨行。

王亞樵讓其他人自行回去,隻留下餘立奎駕駛第一輛車,呂奇駕駛第二輛車。

五個韓國人上了餘立奎駕駛的第一輛車,王亞樵、金九、李東海和另一個韓國人上了呂奇駕駛的第二輛車;兩輛車迅速的離開了。

在車上,李東海把事情經過給金九詳細說了一遍。……汽車很快到了王亞樵的另一個據點,所有人下車換乘另外的汽車。

王亞樵拿出一個公文包交給呂奇說道:“你跟著餘立奎到浙江嘉興去找我一個同盟會的老朋友,他現在上海法科大學的董事長兼校長,叫褚輔成,現在在嘉興。這裏麵有我給他的信,你們去了他會安排,這裏麵還有些錢你拿著,在那邊藏一段時間,我到時候過去找你”。

呂奇和餘立奎帶著金九、李東海等8個韓國人前往嘉興去了。

呂奇等人在嘉興見到了同盟會的元老褚輔成,先是被安排在東塔寺附近找了一個院子住了下來。第二天,餘立奎根據王亞樵的指示,獨自駕車回上海,把呂奇和另一輛汽車留在了嘉興。

金九在還沒布置妥當的辦公室裏麵指示手下由路透社發表聲明,此次虹口公園爆炸案是‘韓人愛國團’所為,警告日方不得殺害被捕的18名韓人愛國團成員(安昌浩等未及時撤離的人員在爆炸案之後很快被捕,加上尹奉吉共18人),否則將會迎來更大的報複行動。

呂奇提著兩個新買的暖水瓶進了房間,見到金九在處理事情,便急忙放下東西出去了。

金九追出來對呂奇說:“呂奇兄弟,大家是一起共過生死的,不用回避,韓國臨時政府對呂奇沒有秘密”。

呂奇點點頭,但此後再也沒進過那間辦公室,大部分時間躲在自己的小屋裏看書,手癢的時候幫著李東海和另一個韓國女人給大家做做飯。

一周以後的晚上,王亞樵和鄭抱真帶著幾個人來到嘉興找到了他們。

大家簡單的說了一些行動以後的情況,王亞樵拿出一個皮箱交給金九,說道:“這是國民政府感謝你們這次行動表示的意思,裏麵是4萬大洋,請一定要收下”;金九也簡單客氣兩句就收下了。

王亞樵囑咐大家小心,最近日本便衣特務發瘋一般在法租界行動,嘉興也會波及,大家盡量不要再有行動,等過了這陣風再說。完事以後,把呂奇帶到了自己在嘉興的秘密據點。

王亞樵把呂奇單獨帶到一個房間裏說道:“四弟,日本人不相信此次行動是韓國人單獨幹的,現在全上海的所有日本特務和便衣漢奸展開了全麵的調查,日本政府還向國際聯盟提出抗議,要國際聯盟也展開調查;雖然目前還沒有查到我們頭上,但是估計也快了”。

王亞樵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前天,老三戴春風(戴笠)來找到我,並給了我四萬大洋,說是老蔣給的,還叫我寫一封表示感謝的親筆信,我收了他的錢沒有寫信,他老蔣不帶兵把日本人趕出中國,我是不會理他的。……這錢我思來想去還是應該給韓國人,畢竟這次主要行動是他們,尹奉吉這小子還是硬氣,沒有把其他人包括你供出來,就憑這就該給他們。戴春風還叫我去香港躲避一段時間,我想了想也有道理,昨天把事情安排了,今天就過來了”。

王亞樵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我本來想讓你跟我一起去香港的,後來想了想,這一,你本來就沒有暴露,不動就是最安全的,我這次出去見的一些人還不是很了解,你最好還是不要露麵。這二,我、鄭抱真和餘亞龍都去了香港,租界和上海現在倒是可以放心交給餘立奎和華克之負責,這浙江這一片我安排的是龔春浦和黃耀鬥負責,但他們兩人幹事容易衝動,考慮事情不夠全麵,所以決定還是讓你就留在嘉興,我給他們說了,這段時間盡量不要有行動,如果實在要行動的話,得到我的同意之後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其他的事情不要來找你,你也不用管,知道你在這裏的隻有他們兩人”。

呂奇說道:“就聽大哥的安排,……胡宗南我是見過的,這戴春風長什麼樣子”?

王亞樵說道:“這戴春風啊,怎麼說呢?……改天我給你寄張他的照片,這次和他見麵,感覺不到和他的兄弟情誼了,一個勁兒的幫老蔣說話,居然叫我投靠他,還保舉我當個少將;他根本就不懂我呀,我若想要當官的話……,算了,不說了,……我找算命的給他算過了,他是六陰朝陽的命格,做事有點陰損,倒是適合幹特務這一行”。

呂奇笑道:“大哥還信這個”。

王亞樵也笑了一下回道:“我年輕的時候不信,現在歲數大了,這些玩意倒是有點相信了,大哥也給你算過了,你是“驛馬照命”的命格,是說你八字硬,誰也傷不到你,不過,官運和財運都和你關係不大;還說你長年奔波在外,你看,你難道不是這樣嗎”?

呂奇問道:“那,我們幾個都是什麼命”?

王亞樵說道:“我們兄弟結義的時候,不是交換過生辰八字嗎?有一天碰到一個算命的非要給我算命,我就把我們幾個兄弟都算了一下,你是驛馬照命,老三是六陰朝陽,老二是逢十幹祿,就老二的命好”。

呂奇說道:“那大哥你呢”?

王亞樵笑了笑說道:“我的命嘛,可不如你們命硬,算命的說我五年之內有一個大劫,如能平安度過就萬事大吉了,所以到時候再給你說吧”。

呂奇笑道:“大哥,別聽那些江湖騙子胡說,這明顯是騙錢咧,……怎麼扯到這上麵來了”。

王亞樵也笑了笑說道:“扯遠了哈,戴春風聽我說起你和你這次的壯舉,跟我說了幾次想見見你,我覺得還不是時候,就沒帶他來,他現在隻知道有你這個四弟,其他的一概不知”。

第二天,王亞樵等人離開了嘉興,呂奇也搬到王亞樵給他準備的另一處秘密房子裏,知道此地的隻有金九、龔春浦和黃耀鬥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