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馬蹄聲碎,陣陣敲打在西便門外的道路上,聲如戰鼓,讓吳遠明的血液徹底沸騰起來。因為當年清軍攻打北京時走的就是西西便門,這一帶的房屋建築被清軍焚之一炬,雖曆經多年仍然沒有恢複元氣,仍然是人煙稀少,雜草叢生,倒也方便了吳遠明隊伍的推進,沒花多少時間就趕到西便門外三四裏處的白雲觀。
“世子,前麵就是白雲觀了,我們要抓的人在那裏?”吳祿指著半山腰上的白雲觀向吳遠明問道。吳遠明眼珠轉向山下,憑借著了解曆史的優勢,略一搜索便發現那家藏著伍次友的客棧山沽店,剛想命令包圍那與狡兔三窟諧音的山沽店時,道路兩旁的草叢中卻跳出七八個身穿便裝、手提鋼刀的壯漢,那夥人竟不懼怕人多勢眾的吳遠明隊伍,其中一人舉著鋼刀向吳遠明喝道:“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裏幹什麼?”
吳遠明眼尖,又騎在馬上有居高臨下的優勢,一眼看到草叢中還有兩道人影在借著人高的雜草往山沽店方向飛奔,立即斷定這夥人是康熙派來保護伍次友的眼線,便指著那兩個報信的眼線向衛兵喝道:“放箭!射死那兩個報信的!”
“得令!”吳三桂衛隊中衝出三十名強弓手,三十支羽箭同時向那兩個眼線飛去,吳三桂的衛兵都是經過千錘百煉吳三桂軍隊中精挑細選出來的一流好手,馬上騎射準確度絲毫不在滿清八旗之下,隻聽得嗖嗖嗖連聲,那飛奔中的兩名眼線立即變成刺蝟摔倒在地。開始那攔路壯漢沒想到吳遠明說動手就動手,大驚下叫道:“大膽,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竟然敢亂殺人?”
“一起殺了!”吳遠明用馬鞭往那七八名壯漢一指,大喝道。不等那幾名壯漢叫喊,吳三桂衛兵中立即奔出數十騎,數十柄鋼刀不差分毫的整齊落下,那幾名壯漢雖然都武藝不錯,卻都沒有見識過戰場上的集體做戰,擋得了東擋不了西,隻在眨眼間就全部屍橫遍野外。大概因為天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從出門到現在已經連傷十餘條性命的吳遠明看到鮮血連眼皮都不眨一下,指著那山沽店命令道:“包圍那家客棧,一個不能放!”
“得令!”兩百餘騎又是一聲整齊答應,催馬狂奔衝向那山沽店。大腦充血的吳遠明自然是衝在最前麵,不過吳遠明剛學騎馬騎藝不精的毛病在此刻暴露出來,剛衝到店門前就連人帶馬摔倒,大腿險些被壓斷痛徹入骨不說,額頭還被擦破好大一塊肉皮,頓時血流滿麵。嚇得吳祿三兄弟魂飛魄散,趕緊下馬去攙吳遠明,紛紛驚叫道:“世子,你沒事吧?沒傷著吧?”
“沒事!”吳遠明一抹流到眉毛上鮮血,強忍疼痛喝道:“圍店,一個不許放跑!”但吳遠明話音未落,山沽店四周已經衝來二三十人,同時店中也衝出一夥手拿武器的男子,為首一人隻看了吳遠明就驚呼道:“吳應熊!”吳遠明回眼看去,見那人赫然是與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魏東亭!看到魏東亭的出現,吳遠明心中也是一驚,心說難道他也在這裏?
“吳應熊,你好大膽子,誰給你的權力帶兵圍店?”因為有些依仗,魏東亭的態度相當之囂張,氣勢洶洶的向吳遠明吼道:“識趣的,趕快滾開!否則小心你的滿門!”
“哼!”吳遠明連眼皮都不眨一下,指著魏東亭吼道:“殺了他!”魏東亭做夢也沒想到吳遠明會強硬到這個地步,可是見吳遠明帶來的衛兵已經衝上來時,魏東亭忙後退幾步跳回店中,指揮自己帶來的人道:“攔住他們,我去稟報主子!”可惜他帶來那些喬裝改扮的善撲營武士都是康熙從少年布庫中挑選出來的沒上過戰場的新丁,單打獨鬥也許還可以獨擋一麵,可是到了集體做戰中就不是吳三桂衛兵這些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老兵油子的對手了,霎時就被吳三桂衛兵衝得七零八落,分割包圍後亂刀落下,如屠豬宰狗般將他們砍成血肉殘塊。那邊趕來支援善撲營武士也被吳三桂衛兵輕易殺散,紛紛奪路逃跑。
“砰!”見外圍已經掃清,吳遠明衝上前去一腳踹開客店大門,第一個衝進山沽店院中,後麵吳祿三兄弟、姚啟聖和數十名衛兵緊緊跟上。山沽店的庭院極大,院中樹木叢生,還有假山小湖,吳遠明初次帶兵手中人手又不多,麵對這麼大的庭院立即有束手無策之感,倒是姚啟聖有過戰場經驗,命令道:“衛隊全部進店,把守前後側門,注意圍牆和樹冠,逐一搜索!”吳三桂衛隊按令行事,立時便控製了山沽店的大院,並射死幾名藏在樹冠中的善撲營武士。
這時,店房中跑出來一個掌櫃模樣的人,手裏捧著一包沉甸甸、露著白花花銀子的藍布包裹,帶著哭腔向吳遠明喊道:“官爺,官爺,小人這店是在順天府登記的良善客棧,從沒有違法亂律之事,不知官爺光臨小店有何貴幹?一點小意思……不……不要動刀動槍啊。”
“奉旨擒拿欽命要犯伍次友,他住在那個房間?把他交出來!”吳遠明鐵青著臉喝道。那掌櫃哭喊道:“官爺,冤枉啊,小人這裏沒有什麼欽命要犯伍次友!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