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兩百多騎如狂風般掠過北京街頭,隻見那人似虎熊馬如龍,刀槍寒光蔽日月,奔騰如風絕煙塵,那管他前方是千軍萬馬刀山劍海,抑或是熙攘鬧市如粥人流,我自義無反顧!隻衝得大街小巷處處人仰馬翻,大人罵小孩叫;隻突得那攤倒爐滾,官民百姓齊膽寒;隻聞得那鐵蹄錚錚,聲似悶雷震雲霄,仿若那關寧鐵騎再降塵世!
“奉旨捉拿朝廷欽犯!攔路者死!”吳遠明緊抓韁繩,高舉腰刀放聲大喝,後麵的吳三桂衛兵也是齊聲大喝,“攔路者死!”兩百餘人數目雖不算多,難得的是那份整齊,隻震得路人心驚膽裂,耳膜嗡嗡作響,那還有膽量攔在路前?惟獨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無不是連滾帶爬的讓出道路,讓這隊深得大明第一鐵騎關寧鐵騎真傳的騎兵從他們身旁掠過,即便是運氣不好閃躲不及被馬蹄踩斷撞傷雙腿,也隻能捂著嘴低聲叫疼,打落牙齒和血吞,生怕招來那馬上奪命一刀。
因為動作與速度實在太快,吳遠明率領的隊伍一路狂奔出宣武門時,宣武門的守將與守軍竟然來不及去關閉城門阻攔隊伍,更別說去請令詢問是改放行還是截殺,隻能眼睜睜看著吳遠明隊伍衝出內城。但是到了西便門時,吳遠明的隊伍卻遇到了一點麻煩——西便門守軍勉強架起拒馬防止衝城,同時那西便門守將上前攔路大叫道:“你們是什麼人?奉了誰的命令?竟然敢在城內橫衝直撞?”
“籲——!”剛學騎馬不久的吳遠明也不知道從那裏冒出來的騎藝,一把就勒住狂奔的戰馬,大喝道:“我乃平西王世子吳應熊是也,奉當朝康熙皇帝的聖旨出城捉拿欽命要犯!快快讓開道路,要是讓欽犯逃了,小心你們的狗頭!”
“萬歲下旨讓吳應熊捉拿欽犯?”那西便門守將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不過在大清朝眼下除了鼇拜敢冒充康熙矯詔假傳聖旨外,目前還沒有發現第二個人有這樣的膽量,所以那西便門守將將信將疑的問道:“既然如此,請世子出示聖旨,如果驗明無誤,末將立即放行!”
“混帳!”吳遠明瞪著血紅的雙眼,緊握腰刀怒吼道:“事情緊急,皇上來得及頒發正式聖旨嗎?這是皇上的口諭!快快讓路,再耽擱一分鍾,老子砍了你!”
“什麼是一分鍾?”那西便門守將又是一陣糊塗,但糊塗歸糊塗,那忠於職守的西便門守將還是不卑不亢的答道:“世子見諒,因為你的身份特殊,還帶著大批人馬出城,在沒有看到皇上聖旨和信物前,請恕末將不能放你出……。”
“唰!”那西便門守將的話還沒有說完,吳遠明的鋼刀已經當頭落下,雖說吳遠明沒有練過武藝刀速和力度都不是很強,但是勝在突然襲擊,那西便門守將措手不及下被吳遠明劈中致命要害脖頸,立即橫屍當場。吳遠明先輕蔑的向那守將屍體吐一口濃痰,然後才舉起血淋淋的鋼刀,指著西便門其他已經嚇得魂不守舍的守兵喝道:“再不讓路,殺無赦!”
“殺!”兩百吳三桂衛兵一起舉刀高呼起來,氣勢洶洶的逼向西便門守軍,而西便門守軍因為準備嚴重不足的緣故,絕大部分還分布在城牆的各段部位值勤站崗,在城門前執勤的僅有兩哨一百六十人,己寡敵眾兼之吳遠明刀已經殺了城門官,這些守門兵士自然再沒有什麼鬥誌,呼啦一聲或是撒腿而逃,或是在吳三桂衛隊的威逼下撤開拒馬,讓吳遠明率領隊伍長驅出城,更有不少士兵飛奔去稟報上級不提。
“快追,快追!”直到吳遠明的隊伍出城小半個時辰,第一支追兵才姍姍來遲,這支追兵是吳六一親自率領的兩千騎兵,稍做停頓問明方向就追了出去,暫時沒有追究西便門守軍的失職之罪。但那些幸運的守軍驚魂未定時,第二支追軍又已經趕到——由佟國維親自率領的前鋒營全部一共一千五百人!佟國維連話都沒對那些守軍說,直接把一張孝莊親筆書寫的手令扔到守軍麵前便帶隊飛奔出城。不等那幫守軍看清孝莊的手令上究竟寫了什麼,第三支追軍又已經衝到,這次是傾巢出動的善撲營,由穆子煦和強驢子帶隊,他們手裏拿的也是孝莊手令。穆子煦這幫人還沒完全出城,第四支追兵便已趕到——班布爾善高舉蓋著鼇拜大印的手令,與訥莫和穆裏瑪帶著大約兩千禁軍匆匆出城。
“媽呀!前鋒營、善撲營和禁軍全出動了,就算去抓吳應熊也用不了這麼多人啊?城外究竟發生什麼大事了?”一個頗為了解京城局勢的西便門守軍砸舌驚訝不已,其他西便門守軍紛紛點頭,都對城外發生大事充滿好奇。可是讓他們呆若木雞的還在後麵,第五隊追軍、沒有孝莊手書不得出動的駐軍八旗騎兵大約四千人,全副武裝的簇擁著一輛舉著孝莊鑾儀的鳳車往西便門飛奔而來——十幾年沒出紫禁城的孝莊竟然也親自出動了!直到鸞駕到了門前,這些守軍才如初夢醒,忙不迭的向那直衝出城的鸞駕磕頭請安,“太皇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而在不遠處,鼇拜親自率領的親兵隊伍也出現在了街道的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