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茬男笑道,“小虎,這一年來你在雲城混得不怎麼樣啊。”
“有吃有喝有錢花,還算可以吧。”王小虎幫他倒了杯茶,自己先拿起抿了一口,“嚐嚐,這是我從虎牙山找到的一顆老茶樹,摘了葉子自己炒的,味道還算不錯。”
胡茬男端起一飲而盡,然後說道,“不等了,帶我過去,我倒要看看這尊傳說中的酒爵到底是不是真的。”
王小虎依然坐著,悠然地看著已經急匆匆地走到門口的胡茬男,笑道,“你怎麼就肯定這是那尊酒爵?”
“聽說過趙武靈王與胡服騎射的事情吧?”胡茬男說道,“趙國地處北方,東鄰齊國和中山國,北有燕國和東胡部落,西邊樓煩部落和秦國及韓國的邊界。”
“這裏說說中山國,中山國鑲嵌在燕趙之內,是一個由鮮虞人建立的國家,經曆了戎狄、鮮虞和中山三個發展階段,在每個階段都被中原諸國視為華夏的心腹大患,同樣經曆了邢侯搏戎,晉侯抗鮮虞,魏滅中山和趙滅中山的階段。最後於公元前296年被趙國所滅。再來說說趙國,作為北方國家,趙國對遊牧文明的重視更高於農耕文明,同時,它也是華夏係統中與北方戎狄各族交流最全麵、最深刻的國家,公室與戎狄通婚的情況也遠遠高於同處北方的燕、秦兩國。趙國與林胡、樓煩、東胡、義渠、空同、中山等遊牧民族國家接壤,國民中有大量的胡人和胡人後裔,胡人文化在趙國也是根深蒂固的,這些很多都表現在他們的生活習性和日常習慣上麵,出土的文物可以佐證這一點。”
“這些你說了我也不懂,要不我們還是談談攝影的構圖或者光圈、快門的速度和感光度之間的關係?”王小虎對他說的話根本就不感興趣,想把話題引到自己熟悉的領域。
胡茬男繼續說道,“你拍攝的這個玉器酒爵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那就是文化上的融合,這也是從造型上就能夠看出一二端倪,還有,你還記得這個玉爵的形狀嗎?下麵一匹奔馬,上麵用來盛酒。與其它酒具不同,這樣的酒具曆史上是有記載的,是孝成王為感謝平原君解圍邯鄲,特命宮中玉器匠人取荊璧之料雕琢而成。不過據說這尊酒爵後來被他送給趙奢了。”
王小虎眨巴眨巴眼,“你怎麼就敢這麼肯定?”
“趙國國君為嬴姓趙氏,趙氏始祖為造父,是周穆王的專職司機,雖然嬴姓圖騰為玄鳥,不過奔馬才是趙氏的真正的圖騰崇拜。”胡茬男繼續說道,“平原君是趙武靈王的兒子,惠文王的弟弟,當時趙王孝成王的叔叔,享受家族崇拜圖騰是理所應當的。”
“那你怎麼就肯定這尊酒具就是你所說的那個呢?”
“一個高考落榜,靠花錢上了一個野雞專科還中途輟學的小子,哪兒懂這些啊?正品的可能性非常大,這個你先不要和他說,要是真鑒定是真的的話,我也好壓價。”
王小虎表情微妙,“晚了,我和他說過這個物件很有可能價值連城。”
胡茬男一瞪眼,“你怎麼就給說了?”
“價值連城這個詞可是你說的,”王小虎終於站了起來,“走吧,出發去蒙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