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瓜外公外婆在他高中的時候就先後離世,大舅不知所蹤,母親也早早離開人間,眼下能夠陪護病床的就隻有他了,隻是他還得每天跑雲城送雞蛋,雖然楊誌玲回火鍋店請了長假一心陪侍男朋友,不過人手還是有些騰不開,最後胡瓜經過介紹,聯係了一位專職護工,這才在下午五點的時候實在熬不住回了家。
從中午開始,陸天澤的臉色就開始不好看,單位裏,除了兩個和他同樣的協警拎了點兒水果過來看過他以外,再沒有一個人過來。畢竟他這是因公負傷,就算不能立功,領導過來看一下,總是應該的。
這些胡瓜當然也看出來了,隻是卻不方便開口說,他隱隱覺得二舅這次轉正的事情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希望這隻是他的一種錯覺吧。
昨晚一晚沒眨眼,白天又在醫院忙了一天,這個時候他的眼睛發紅,感覺剛坐了一圈兒過山車,腦袋也有些發暈,回到穀裏爬到床上就給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推著自己,一下子被驚醒,然後就看見王小虎的一張賤臉在麵前晃啊晃,胡瓜生生忍住一拳砸上去的衝動,“騰”地一下坐了起來,才發現他身後還站著一個快一米九的大塊頭,大塊頭滿臉胡茬子,沒看他,而是在打量著房間的陳設。
於是問道,“你們怎麼進來的?”
“門大敞著,走進來的唄。”王小虎介紹道,“這位是胡茶閣,我跟你提到過的大金主。”
胡瓜看著他滿臉的胡茬,肚裏好笑,胡茬哥的名字還真沒叫錯,於是下床,趿拉了拖鞋與他握了手,“原來還是本家,胡哥,你是過來看酒杯的吧?”
胡茬哥點點頭,“現在能拿出來看看嗎?”
“能,當然能。”這可是大金主,胡瓜雞凍地爬著樓梯上了閣樓,從木箱子裏取出那個白玉杯,剛轉身,差一點就撞在胡茬哥的身上,胡茶閣齜牙一笑,“聽小虎說你這裏還有些其他好東西,一起開開眼。”
胡瓜看了一眼跟在後麵尷尬地笑著的王小虎,“沒問題,隨便看。”
木箱子裏的酒器隻有五件,但材質各異,有金質、銀質、玉質、青銅質,居中放著一個不大的青銅酒壇,壇上與那個玉爵一樣,也是雕著奔馬,馬形造型有些抽象,又好像有些龍的形象在裏麵,看上去騰雲駕霧神駿非常。
胡茶閣一件件地小心拿起看了一遍,最後把那個酒壇放在桌子上,從隨身的包裏取出一個高亮手電,對著酒壇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直起腰剛要說話,就聽得胡瓜問道,“胡哥,這個酒壇有什麼來曆嗎?”
胡茬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種酒器叫做卣(you),可不叫壇。”
“好吧,卣,那胡哥,這個卣值錢嗎?”
胡茶閣不回答,而是繼續觀察了半天,最後找了個椅子坐下,嚴肅地問道,“小胡,你說句實話,是不是你找到了戰國時代的墓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