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人們將矛頭又指向房價,真個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眾說紛紜,莫衷一是。該買房的人,雖然發著牢騷,泄著怨言,依然穩定地站立在買房的長蛇之列。舉棋不定的、猶豫不決的人,在東張西望,道聽途說。長長購房隊列之中,任寧的二哥任宇穩穩地站立著,身邊還有他的老婆,任寧的二嫂,他們要買第四套住宅。兩個人有說有笑,頗為得意。任宇不是那號錢財充裕的大老板,隨手就能掏出大把大把的票子,任宇也不是錢財吃緊的眾多購房人,為一套房子傾其所有,還得緊衣縮食。像任宇這類小老板,生活應該是瀟灑富足,無憂無慮的,有房子住,有汽車坐,想穿什麼,穿得起,想吃什麼,吃得起,想出外旅遊,遊得起,即使漂洋過海,也漂得起,至於孩子上學,再好的貴族校舍,也進得起。

可是,自他在報紙上讀到某位經濟學家的一篇高談闊論,就著了魔地迷上房子,天天想的是房子,日日看的是房子,時時念的是房子,刻刻打聽的是房子,凡是房子的信息,他都搜集,而且,他把所有的積蓄取了出來,投入買房之中,當弄第四套房子時,底氣已不太足,竟然到銀行貸了點兒款,方湊齊數了,真個叫人不明白呀,任宇來湊啥熱鬧,在一片熙熙攘攘購房人群中。也怨任宇太崇拜和信任經濟學家了,那個“大家”說,人民幣存在巨大的貶值可能性,即使目下,照銀行的定期存款態勢,人民幣每年也有百分之三的貶值率,使任宇關注房子還不是這個百分之三,那“大家”說,通貨膨脹猶如一場海嘯,隨時隨地會不期而至,打你個猝不及防,措手不及,到那時,貶值可非百分之三矣,就是十個百分之三也打不住啊!這位經濟學家還教大家,有錢趕緊買房子,買了房子最保險。其實,任宇的弟弟任寧也看過這篇高談闊論,他卻對其嗤之以鼻,自以為,這個“大家”是接受了某些人的賄賂,方才煽動這種鬼火,要麼,就是他個人一家之見的偏頗之言,不值得信賴。

想一想,有錢的人都把錢用來弄房子,住得了嗎,那要閑置多少房子啊,多大的資源浪費啊!要命的是眼下有多少人沒房子住,急於買房啊,這樣一弄,成啥啦!弄得許多房子沒有人住(卻已被買下),許多人沒房子住(卻買不了房),政府能不管這事嗎?這是大事啊!還有啥事比住房重要?!任寧相信政府,相信規矩。相信會有英明的政策適時出台,撥亂反正。別聽那些人胡呲,不論他有什麼頭銜光環,不合乎規律和道德的事,都行不通。

現實卻叫任寧想哭,哭都沒了淚了。

現實卻叫任宇發笑,笑得樂滴滴的。

弟兄倆今個都進了美美樂開盤現場,任宇是在買他的第四套住宅,兩口子盤算著,這套房子的增值空間幾何,那數字叫倆男女樂的隻想哭出聲來;任寧壓根兒就知曉今個買不了房子,但卻有一種朦朧的夢想,萬一有意外喜悅呢。萬一當然沒有出現,任寧當然不該惱火,置身現場,隻是與靈靈隨意地轉轉看看。這麼久了,他已習慣了不正常的房市態勢,反而把“正常”當作“萬一”。

不論正常還是不正常,生活都要繼續,房市隻顧自個地依然火著。“美美樂”真美真樂啊!這個名字的原意是美好的安居樂業生活。可是,誰能樂起來呢?美美樂是叫哪號人樂呢?這個課題,絕不屬於德運老板考慮的範疇,做房地產嘛,當然就是做一種生意嘍,生意人為的是賺錢。有人講,德運的錢賺得夠多了,該緩緩手行行善啦,德運說,我的目標是賺更多更多的錢。賺錢多了,納稅也多嘛,納稅就是行善啊!

十三

德運老板說得不錯,由於房市火爆,他上繳的稅金成倍翻著,這下子樂壞了占市長,六月剛過完的一天,占市長指示統計局局長弄幾個數字,從月到季,與去年同期相比,不得了,無論是GDP,還是上繳稅金都在直線上升哩!這就是政績。硬邦邦的阿拉伯數字,還有啥子比自然數更能說明問題,占市長覺得腰板也硬朗多了。可是興奮之餘,還是有幾分遺憾和不忿,是因為門省長,門省長支持的豔陽天公司要走了九十八畝地,從已為金秋公司辦妥了用地許可證的四百畝土地中生生挖去了四分之一啊!沒辦法,這是平原市政府處理四百畝土地爭端問題的領導小組拿出的方案,其實,這個方案是在上邊的“擠壓”下弄出來的,占市長不是不知道個中內幕,這個領導小組組長是自己信得過的常務副市長,處理這事每進一步,他都如實向自己彙報,征求自己的意見。用常務副市長的話說,隻要占兄堅決弄的事,我小弟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實際上,這個方案是占市長同意的,認可的,甚至是他以為唯一可行的。

占市長明白一個道道,當雙方的利益之爭十分尖銳,格鬥激烈之時,倘若拿出個一邊倒的方案,即一方大勝,一方慘敗。那是非常危險的,它往往使大勝一方遭遇不測,後果是兩敗俱傷。倘若拿出一個令雙方都不很滿意,又能夠容忍的方案,局麵反而穩定。這個方案,報平原省政府後,很快得到了“同意”的回複。

其實,門省長們對這個方案也不滿意,門省長以為自己職位比占市長高,又分管全省的招商和大項目工程,豔陽天公司是從香港引進的投資商,一個小小的地方企業有什麼理由不讓道,大局意識哪裏去了!下級服從上級的原則哪裏去了!況且,它們為金秋公司辦的征用土地的手續確有瑕疵和毛病,何以不能撤銷?即使退一步說,搞折中平分秋色,也該給豔陽天二百畝地吧,不像話,九十八畝,連四分之一都不到……

門省長這個人物,並非沒有治他的人物。一個很有威望和實力的人物找到他,推心置腹地跟他談了一番道理,臨別,放下兩句不輕不重的警句:“省長賢弟嗬,咱不能跟他小占一般見識,你沒訪一訪,他那平原市,哪個是省油的燈!弓拉得過緊了要崩哩,到那步田地,大家亂咬起來,險啊!如今誰個是幹幹淨淨的,誰個沒有點兒小毛小病,誰敢說,我不怕查一查!他那地方,個個通天啊,別看在咱們眼裏都是小字輩。”

有威望的人物走了,望著他的背影,門省長反複掂量警句的內涵和分量,盡管依然有些氣不過,還是得“服”嗬,不服不行。那的確是為人處世的正理。再說,畢竟弄到九十八畝地喲,一大片的,沒有跟他們白爭一番,這個台階下得還算體麵吧。不過,這個小占,我不會對他客氣的……

這一切,沒有影響輿論對平原省招商工作的支持,《平原日報》以顯著的標題,在顯著的位置上刊發了“香港名星企業豔陽天公司落戶平原”的新聞,編者加上的導語是“平原省委、省政府加大招商力度製定可行措施”。很快,九十八畝土地在張紅結彩、鞭炮聲聲中舉行了破土奠基儀式。

就在這時間,組織部門對占市長的考察有了眉目,結論是相當美妙的,表彰的辭藻確實用了不少,像有開拓意識啊!工作主動啊!能力強水平高啊!政績突出啊等等,隻是最後一句,不能令占市長愜意,寫的是“暫不提拔”。暫不提拔就是原地不動,占市長還要在他的市長位子上待下去。令市長擔心的是,自己做不了書記,上級就要派來新的市委書記,無論新書記與自己是否融洽,他都會像一麵牆堵住市長升遷的通道,從組織部門的潛規則看,市一級官員要往上走,首當其選的是市委書記,市委書記高升以後,一般情況市長要接任書記的。市長倘若接不了書記,被調到另外崗位任職的可能性極大,對這種趨勢,占市長很是憂慮,至少眼下,或者說近段時間他不想離開平原市。平原市諸多工作等著他去做,還有一些鋪開了的工程,需要他去完成,才能心安理得。他不希望那些重要工程中途換領導人物。即使退一步說,上級讓他依然留任平原市長,那新來的市委書記是什麼樣子的人呢?能合得來嗎?肯放手嗎?倘若遇上個不開明的搭檔,處處限製自己,事事要求向他彙報,可就受不了了。唉!真是天不遂人願,原本看來有把握又順理成章的事,不知叫誰攪黃了。想著想著,占市長有點心灰意冷了。這時候的他,多麼需要良師益友的點拔啊!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人們愛講組織,無論是工作安排,晉級升遷,全靠組織了,如今已不見“組織”了,其實組織依然存在,它早落實在有名有姓的人物身上了。是衛書記不失時機地召占市長過去,他也正想找衛書記談談活思想,倒倒苦水怨言,真巧,兩人不謀而合。

“小占,沒接書記,想不通吧。”衛書記先開口,開門見山地扯到了正題上。

“是的,衛書記,我一直拚命地幹工作啊,憑良心說,咱平原市,誰有我做市長這幾年發展得快,辦的實事多。衛書記,你了解我。”

“沒有人不承認你的幹才,小占,組織部的結論不是寫得明明白白嘛,承認你是個幹才。知道嗎,書記是什麼?特別是市委書記,又是與副省級一般高的省城市委書記,那是全省重鎮的一方諸侯,說白了,是一個王國的領袖,獨一無二的首腦,組織要求書記不僅是幹才,更是帥才,懂吧!”

“我還不帥吧,衛書記。”占市長少氣無力地說,情緒低至穀底,連措辭都不準了。

“組織部門對書記人選的把關尤為嚴格,小占啊,特別是省會平原市,不是一般的地市嘛,有的幹部,寧可提拔他任個副省長,也不會把省委常委、平原市委書記的擔子壓給他。重要啊!太重要了,權力太大了。想一想,前不久,正式考察你的前前後後,你跟門省長弄那幾百畝土地的事,沸沸揚揚的傳開了,你以為平原省地方有多大,這種事,一夜之間就能傳遍省委常委的耳朵,有人專門炒作這種新聞,懂了吧。”

“衛書記,您說我的事不成,與土地的事有關。唉,我就擔心這地的事會影響……”

“你應該有這種敏感吧,政界的鬥爭,你還不懂嗎?沒風還想起浪哩。何況你與門省長真有爭地的風,咱們這地方啥時候缺過故意煽風點火的人啊,他們唯恐風吹不到地方。也許,你與老門的爭奪本沒啥大驚小怪,隻是經他們加油添醋,傳來傳去,層層加碼,把個一般性的矛盾擴大上升到了高度,就變味了,能不影響對你的考察嗎?能不懷疑你做書記的素質嗎?也就是說,這種事,就不該發生在一個市委書記身上,懂嗎?”

“我哪裏會跟他門省長爭利啊,衛書記,這事是他欺侮到咱頭上了,咱隻是自衛自衛,誰知道就弄得一身腥了,要知道會這樣,衛書記,壓根兒我就讓他,不跟他接觸,看還有沒有這種輿論。”

“不正麵接觸是正確的,小占,沒有原則的退讓倒不一定可取,這不僅是規則問題,其中還有鬥爭的藝術啊!小占,好好想想,哪些事做得對,還要發揚,哪些事做錯了,要修正的。”

“我知道該修正啥,衛書記,隻是現在覺得很不安穩,隨時隨地像有人將我拔走一樣,擔心下一步啊!要是不叫我在平原市任職了,許多工程都鋪開了頭,政績還沒出來,就半途而廢,新來的領導就敢對我全盤否定。到那時,日子更難過了。”占市長有一種窮途末路的感覺,盡管眼下沒任何跡象表明,要動他的工作。

“這種擔心我考慮了,已做了預防性措施,你不會離開平原市的,小占。”

“啊!什麼措施?衛書記。”占市長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衛書記的後話。

“是這樣,小占同誌,咱們平原市委書記的人選,原則上由上一級組織部門定奪,因為是副省級嘛,咱平原省委組織部定奪不了。可是,如果是正廳級幹部,無論在哪個位置,省委都可以研究決定。幹脆向你交了底吧,也是希望你別亂了方寸,安心工作,保持穩定。咱們省委組織部很快就下任命文件,任命你為平原市委書記,但不戴省委常委頭銜。這樣,你依然是正廳級幹部,隻是職務由市長調為市委書記。既然是平調,就不需要上級組織部門下文任命了,隻是省委紅頭文件就算數。”

“喲!真叫您費心了!衛書記,為我的事。”聽到衛書記的話,占市長忐忑不安的心猶如服了一顆定心丸,安穩住了,同時有一種發自肺腑的感激之情湧動起來。接下來,就以十二分佩服的口氣說,“領導還是水平高啊,總能把很不好辦的事弄成,我真佩服您。”

“不容易啊!小占。上邊也想過派幹部任這個書記,省會平原市啊,這方地盤誰不關注,又是書記,又掛著省委常委,有實職有實權的副省級,競爭能不激烈嗎,爭這把椅子,容易嗎?”

“不容易,不容易。”

“市委書記,又是省城的書記,我們要求是經過實踐鍛煉和摔打的幹部,最好是做過鄉長和縣長,了解基層情況和國情態勢,才不至於決策失誤,犯不切實際的毛病,就這一點,就頂住了許多空降幹部。上邊來的幹部,對鄉情縣情市情一無所知,能行嗎?”衛書記講的空降幹部,是指從上邊派來的,這類幹部大多沒有基層工作經驗。而占市長,則不然,他是一個腳印一個腳印拱上來的。聽到衛書記的話,占市長的心裏更熱乎了,不知怎的,就隨口道:

“咱省不是也有幾個地市的書記想到省城任職嘛,我知道的就有兩三個。”

“想的人多了,下他們的米了嗎?”衛書記不以為然地說。是啊!想的人多了,有豐富基層實踐經曆的幹部也多了,關鍵是領導相中沒有。衛書記習慣性地取出軟中華香煙,占市長趕緊去點燃。屋子裏的氣氛顯得異常溫馨祥和,隻有少許煙霧繚繞飄散。也是在占市長吞服的“定心丸”藥力過後,驀然萌生一絲遺憾和惋惜,他為沒戴上平原省委常委的頭銜而痛惜,肩上的頭不自覺地輕微擺了兩下,下意識地說:

“命運,命運,不信命不行。”

這句下意識的略帶傷感和無奈的話,卻被衛書記察覺了它的實質。其實,人是一個樣子的,沒有得到的東西想得到,得到以後又不知足,還要想入非非。麵對占市長的神情,衛書記說:

“小占啊!這個結果,我也遺憾啊,預期的結果,應該一步到位的。”衛書記講的一步到位,即既當上了平原市委書記,又戴上省委常委的頭銜。“可是誰叫你遇上老門那人呢,你跟他那號人糾纏個啥。唉!不說了,小占,這個結果應該是不錯的了。”衛書記的意思是,小占在與老門發生格鬥後,還能這樣。

“是啊!是啊!衛書記,我哪裏是糊塗人,我咋能不知道,要是沒有您的運籌和斡旋,恐怕是一紙調令,把我貶至邊關小市坐冷板凳了。誰遠誰近,誰有恩情,都是明擺著的。衛書記,隻是下一步,還得鬥啊!我有一點兒擔心。”衛書記當然明白小占的言外之意,擔心掛不上省委常委的頭銜,書記的交椅坐不穩,而爭奪常委這頭銜,還有一番搏鬥拚爭。那畢竟是從正廳晉升副省啊!可想而知,個中艱難險惡,障礙阻撓絕非輕鬆易得之事。

人,往往經曆幾次拚搏打鬥之後,會有“厭戰”情緒。所以,大多數人就知難而退了,也有那索性偃旗息鼓,奔“桃花源”了!隻有始終不變其目的的堅韌者,最後方能登至峰巔。對於眼前的小占,衛書記並不擔心他的運氣,隻是怕他失去銳氣,進而貪圖安逸,打退堂鼓,這種精神滑坡,使許多本有錦繡前程的幹部功虧一簣。

“沒忘記吧,謝老那首詩。”衛書記說的是老革命家謝覺哉,他有一首令人振奮進取,一往無前的詩。占市長哪裏會忘記呢,那是衛書記親手寫給他的條幅,原文是:

生活從來是鬥爭,認真體驗皆分明。

懦夫欲想平平過,實境偏多曲曲程。

這些年,占誌前正是遵照衛書記的教導,在鬥爭中工作,在工作中鬥爭,進了政界,哪裏有世外桃源,更不能貪圖安逸,企望高枕無憂。這是一個無形的戰場,時時都有硝煙,處處暗設陷阱,一個官人,隨時隨地要保持機警的頭腦,敏銳的目光,鬥爭的銳氣和謀略。

“我哪裏會忘,衛書記。”占市長背誦起謝老的詩作。

“還是老一輩革命家啊!有信仰,有理想,值得我們效仿啊!還有那個偉大的人物,對鬥爭論述得更精辟,更到位。他說,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為什麼,他有抱負,有向往啊!哪像如今的人,除了攬權,就是斂財,唯升官與發財,才是他們的追求,真沒意思。”

“是啊!衛書記,我也覺得老一輩領導素質高、境界高、講規矩、有章法,哪裏像現在的一些幹部,自私得要死,貪婪得要死,鑽營得要死。跟他們共事,真沒勁。”占市長對金錢看得不是太重,不屬於太貪的官員,而且,占市長肯幹活,一門心思想出政績。想出政績,能是壞事嗎?哪個領導人物不想出政績,不希望手下有能出政績的幹部。也是這種緣故,占市長一路走來,方能節節高升。是啊!占市長要比那類隻想以權謀私,隻會以權謀利,一門心思以權謀私的幹部強多了。那種幹部掌了權,別說對老百姓,就是對老幹部也不屑一顧呀。衛書記之所以竭力保小占,一心扶持他是怕那類幹部竊取這把交椅啊!知人善任嘛,他對小占知根知底,能駕馭住他,這樣,小占也就成為最佳選擇。當然,衛書記並非不知曉小占的弱點和不足,也是不得已而擇其次啊!在衛書記的視野裏如今理想的幹部難找啊。

“小占啊,既然這樣,咱能打退堂鼓嗎,能叫那類連臉麵都不要的幹部當書記嗎!氣可鼓而不可泄啊,形勢不錯,對你還是利多弊少,雖然沒有一步到位。”衛書記呷上一口熱茶,瞅著小占說。

“我隻是覺得心裏沒有底,這常委能不能當上,組織部還要反複考察。”占市長對視著衛書記,一臉的無奈和求助的表情,邊送去一支中華煙,又為他點燃起來。

“你眼下要特別注意,近時間別讓媒體報道有關你的新聞,無論電視還是報紙,都少露麵,多幹實事,低調做人,更不能與同仁對立結怨,注意團結,有什麼疙瘩,要主動去解,方便的時間去侯書記(現任省委書記)那彙報彙報思想,還有柳部長(現任省委組織部長),特別是人事的事,有關幹部提拔任免,工作調動,要主動向柳部長請示,凡是他的意見,無條件執行,懂吧。”說罷這話,衛書記深深吸下一口煙,又輕輕呷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