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膽小啦,幹嗎想著要跑?”她說。

“怎麼能不膽小?”他說,“沙皇命令我明天用一天時間造好一座大教堂。要是造不出,他威脅要砍掉我腦袋。隻剩下一件事好做:趁還來得及,趕快逃跑。”

妻子不同意這番話。

“沙皇士兵多得很,不論在哪都抓得著。逃不出他手心的。趁現在力量還在,要聽話。”

“可怎麼聽話呢,現在這事不是我的力量辦得了的呀?”

“唉……哥哥,別著急,吃完晚飯就睡覺;早上早一點起來,全都會來得及的。”

葉美良躺下睡覺了。妻子後來叫醒他。

“該走了,”她說,“快去把大教堂造完,給你釘子和錘子,那裏還給你剩下一天的活幹。”

葉美良進城去,走到那裏,真的,一座新教堂立在廣場中間,隻剩下一點點沒造完,葉美良趕緊做起最後的工作,哪兒需要就做哪兒,到晚上就全幹完了。

沙皇醒來,從皇宮裏往外一看,看見建起一座教堂。葉美良走走停停,往什麼地方錘著釘子。沙皇不為有了教堂高興,他心中氣惱,因為他沒有理由處死葉美良,沒法奪來他的妻。

沙皇又把自己的仆從叫來。

“葉美良把這件事也做完了,沒理由處死他。這差事對他來說還是太少了。他說,“要想出什麼更難辦的。你們快想,不然在他之前,我先處死你們。”

仆從們替他想出辦法,讓他命令葉美良說:去造一條圍繞皇宮的河,河上航行著艦船。沙皇叫來葉美良,下令叫他做這件新的差事。

“既然你能在一夜中造好一座大教堂,那這件事你也辦得成。明天必須照我的命令全部做好。要是沒做好,我砍掉你的頭。”

葉美良心中憂愁得更厲害啦,愁眉不展地回到妻子身邊。

“怎麼,”妻子說,“發愁啦,是不是沙皇又給你派下新鮮事兒啦?”

葉美良說給她聽了。

“該逃走了。”他說。

“逃不出士兵的手的,到哪兒都會被他們抓到的,應該聽話。”

“可怎麼聽話呀?”

“嗯……哥哥,別著一點急。吃完晚飯你就躺下睡覺。起床早一點,一切都會剛剛好。”

葉美良躺下了。妻子早早就叫醒他。

“你去吧,”她說,“去皇宮,一切都做好了。隻有在碼頭上,正對皇宮的地方剩下一個小土堆,你拿鐵鍁鏟平它。”

葉美良走了,來到城中,皇宮周圍有條河,河上航行著艦船。葉美良走到皇宮對麵的碼頭上,看到那地方不平,就動手鏟平那裏。

沙皇醒過來,看見沒有河的地方有了河,河上航行著艦船,而葉美良正用鐵鍁鏟平小土堆。沙皇吃了一驚。他不為有河也不為有船高興,他氣惱,因為他不能處死葉美良。他自己想:“沒有一件他做不了的差事,現在怎麼辦呢?”

他叫來自己的仆從,開始和他們一起想辦法。

“給我想出一件差事,是葉美良沒力量完成的,”他說,“要不,我們想出什麼他就做成什麼,我就不能領走他妻子了。’

宮廷內侍們想啊,想啊,想出來了。他們來見皇帝說:

“應該把葉美良叫來,對他說:去那裏,不知是哪裏;而且拿來那個,不知是哪個。這下他可就逃不掉了,不論他去哪裏,你都說不是該去的地方;不管他拿來什麼,你都說拿來的不是該拿的東西。那時就可以處死他,也可以把他的妻子娶來。”

沙皇高興起來。

“這事你們想得聰明。”他說。

沙皇派人叫來葉美良,對他說:

“去哪裏,不知是哪裏,拿來那個,不知是哪個。要是拿不來,砍掉你的腦袋。”

葉美良回到妻子這裏說了沙皇對他說了些什麼。妻子沉思起來。

“這下,他們教沙皇自作自受了。”她說,“現在要動點腦筋做好這件事了。”

妻子坐著,坐著,又想了一會就對丈夫說:

“你要走很遠的路,去找我們的老奶奶,莊稼漢和大兵之母,要請求她的恩賜。從她那裏拿到東西,就直接去皇宮,我也會在那裏。這次我躲不過他們的手了。他們會把我強行帶走,不過時間不長。隻要你按奶奶的吩咐都做到了,你很快就能救出我。”

她給丈夫收拾好東西,給他一個包和一支紡錘。

“把這個交給她。她見到這個就會知道,你是我丈夫。”

妻子給他指點了路。葉美良出發了,走出城。看見士兵在操練。葉美良站了一會兒,看了一會兒。士兵們操練完了,坐下休息。葉美良走近他們問:

“你們知不知道,弟兄們,去那裏不知是哪裏,是什麼地方,怎麼拿來那個,不知是哪個的東西?”

士兵們聽見這個,都奇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