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尚科被帶走之後,就再沒出現了,不過,這個消息卻沒有出現在W市的報紙上,喧囂塵上的皆是林華峰一案開庭的消息。
原先,林華峰落網時,雖然餘玉成大力介入,給辦案警方帶來了不小壓力,但多少有些人還抱著拖延的態度,可木尚科帶走後,林華峰的案子進展突然就加速了。
餘氏收到法院開庭通知的同時,譚明也作為證人收到了出庭通知。
同時,關若彤遇襲的案件在報紙上鬧得沸沸揚揚,警方表示已經掌握了足夠證據,可以將案子移交檢察院了。
多管齊下,向來是木尚科對付對手喜歡采用的手段,這回,自己卻也被人這麼招呼了。
木海清去拘留所探視的時候,木尚科消瘦了不小,不過,樣子精神頭還不錯。
警察出去後,木海清看著這個關照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大哥,眼眶不禁發酸。兄弟兩個對視了好久,竟有種無語凝咽的感覺。
最後還是木尚科先開口:“交代你的事情,做得怎麼樣了?”
木海清吸了一下鼻子:“能銷毀的都銷毀了。”
“嗯。”木尚科應了一聲,又沒了聲息。
木海清咬了咬牙,生澀地說:“哥,老金被抓了。”
木尚科眼眸瞬間睜老大,背脊一下子挺直,然後慢慢脊背就彎了,臉上也浮上了一層灰白色。
老金一直幫著木尚科處理那些軟硬不吃的對手,這麼多年,從來沒失過手,出手又幹淨,很讓木尚科滿意,上次,委托他滅關若彤口,根本無法預料會失敗,木尚科嘴唇哆嗦著:“是。是他們。自己內部出問題了?”木尚科想不出別的原因,因為老金行事從不落把柄。這麼多年,他在警方的黑名單上躺了多少年,可警方就是沒有證據抓他就是很好證明。
“謝葆闖的能耐,我們還是小瞧了,而且,我聽說。”木海清雖然見堂兄臉色不好有些擔心,但到時候,事情根本就隱瞞不得,得讓堂兄心裏有個準備。
“什麼?”木尚科氣息有些亂。
“謝葆闖整我們,已經準備了很久,W市早就有上麵派下來的人在暗中活動了。”
木尚科愣了,好一會才苦笑:“這才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虧我們還想算計他,卻不知道自身早在他彀中。”
木海清神色有些萎靡,看著木尚科的眼神都透著一股淡淡的絕望。
“哥,隻怕下次我們再見麵,就在裏麵了。”木海清幽幽道。
木尚科歎氣:“海清,早知今日,當初哥就不該把你牽扯進來。”老金落網,海清自然也跑不了,畢竟給老金下指令的,除了自己,就是海清最多。
“還有一件事,”木海清低聲道,“林華峰的案子馬上就要開庭了。”
木尚科道:“便宜餘氏了。當日收留林華峰,原本是想藏了他,這樣餘氏就隻好找不消停的譚家小子擔全責,有這麼個案子在身,這小子總該沒精力再和我們過不去,哪裏想到,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餘玉成韜晦這麼多年,一直避開鋒芒,綠城之後,W市商界,餘氏獨占鼇頭了。”木尚科語氣感慨,就因為知道風雲變幻,龍頭之位保持不易,所以這些年才不惜手段,盡力維護和爭取綠城最大的利益,結果,如今這局麵,該說是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用勁過頭了麼?
“哥?”木海清想不到堂兄還能以這種平淡的口吻評說餘氏的事,一點都不擔心,憑餘玉成的能耐,這個案子,綠城要被刮去多少利益。
“你也別想著綠城了,”木尚科哪能不心痛,綠城可以說是他一輩子的心血,“綠城隻怕是存在不下去的。”
聽木尚科這麼說,木海清一下子就崩潰了,跪倒在木尚科腳下,哭著說:“哥,都是我的錯,我要是不把曲嫿弄進來,也不會這樣。”
木尚科拉起堂弟,感歎道:“海清,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有些事想起來,還真讓人心驚肉跳,然後覺得紙包不住火這話太有道理了,而利益糾葛一起的相互利用團體,一旦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那這破壞作用在整個團體裏就會產生多米諾骨牌效應,覆滅是必然結局。可惜我想明白這個道理太晚了。所以,海清,你也不需要自責,就算沒有曲嫿,也會有其他人。關若彤不就嚐試過一次?”
“哥,我怕。”木海清眼淚汪汪看著木尚科,這時候哪裏還有以前尋花問柳的貴公子形象。
“我本來以為你可以逃過去,既然不能,那就等待吧。”這時候的木尚科有一種大勢已去的淡定,“聽哥的話,嚴重的都往哥身上推,你能留下一條命就行,哥是沒指望了,多點少點,也沒有區別。”
木海清咬牙道:“可老金會實話實說的。”相比木尚科,他更想活著,自然也就顧不上兄弟之情了,再說堂兄自己都開口要他往他身上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