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人反駁，似木尚科這般知名人物，關注他行蹤的人多了去了，哪裏就會是侵犯隱私案的譚明所為？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聰明人不屑為之。
這條評論下麵，有人反駁說，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或許譚明就是要別人這麼想，所以幹脆明目張膽披個馬甲發帖，樓上這麼想，根本就是中了譚明的計。
譚明看著這些評論，麵無表情，他倒想不到，區區一則帖子還能引起口水大戰。退出了真身，又申請了一個馬甲，在那帖子下麵加了一個爆料回複：據說侵犯隱私案和誹謗案要提早開庭，時間就是明天下午。
曲嫿端了碗湯進來。
“來，喝口湯，明天需要很大的精力應對。”
譚明接過來：“你做的？”
“伯母起來做的，我看她那樣子，今晚隻怕是睡不著了。”
譚明一口一口喝著湯，喝完把碗放到一邊，然後轉回電腦，按了下F5。
爆料回複樓下，又攢了諸多回複，這回可熱鬧了，幾乎眾口一詞木尚科在司法係統有人，還有許多人質疑爆料人究竟是誰，為什麼這樣的消息他會知道？
曲嫿瞄了一眼電腦屏幕：“這是。”
譚明笑道：“輿論造勢，省得姐姐回來的時候，突然爆出來的東西太過駭人。”
“你想把那些東西爆出來？”曲嫿頓了一下，慢慢說道，“她已經爆過一次，可結果卻。再爆的話，還有效果嗎？”
“先投再說，”譚明當然知道曲嫿嘴裏的她是誰，“報社不同警局，它有閱讀率需要，這麼有價值的新聞，又在人事調整當口，主編如果有頭腦，就算不敢馬上登，最少也會持著觀望一陣，絕對不會像警局一樣，為了討好木尚科馬上就把東西交過去。”
曲嫿沉默了一陣說：“如果當初她也選擇報社或者其他媒體，也許現在的形勢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她是急於求成了，那樣的心態下，恨不得馬上就把木尚科扯下來，和一個根深蒂固的勢力過招，輿論造勢一點點攻陷還是比較重要的。”
譚明再刷新了一下，論壇上已經不見了帖子。
“怎麼不見了？”
譚明笑道：“意料之中，想必是有人和網管聯係了，不過我相信很多人已經截圖留存，網絡傳播速度這麼快，他們能掐斷幾個傳播源？”
說著，譚明在百度裏輸進去帖子標題的關鍵字，果然，度娘跳出了一大堆圖片和文字，大部分出自網民的微博。
“看，這麼多，就算W市的網監和木尚科有關係，難道還能伸手到轄地之外？這個輿論造勢一出來，報社那邊見已經有人捅出來，為了搶新聞價值，肯定也會跟上。”
曲嫿幽幽道：“譚明，如果木尚科真的搶在了前麵，把這兩個案子坐實，那你。”
譚明伸手攬了她，安慰道：“別擔心，即使明天他們勝訴，我們還有10天的上訴期呢。”
“他們要是明著來，我是不怕的，隻是你自己也說，木尚科有些見不得人的勢力，而且這方麵看她的遭遇就知道了，我擔心。”
“你擔心木尚科會在大勢已去之時，下殺手報複？”
曲嫿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卻閃了閃，似乎另有隱憂。
“別擔心，我也不是任人捏圓搓扁的。”譚明在曲嫿額頭落下一吻，拍了拍她的肩，“你先去睡，我等姐姐的消息，一會可能還要開車去接她。”
曲嫿搖頭：“不，我陪你，反正也睡不著。”這樣的夜晚，睡得著才怪。
譚明不再勉強，隻是攬住她的手一使勁，把她整個人挪到了自己腿上，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兩人一道盯著電腦屏幕。
曲嫿腦子裏閃過那些自己一個人在房裏盯著遊戲好友欄，等著他上線的那些日子，心裏頭發酸。
譚明半天沒聽到她說話，不覺將屏幕上的視線挪到她側臉：“怎麼了？”
曲嫿笑了笑，眼裏波光閃閃：“那時候我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天。”
譚明心裏動了一下，明白她指什麼：“那你還為我做這麼多事？”
“我隻是想著，譚家的厄運總是從她舉報開始，而我們明知木尚科有問題，卻毫無證據，我若是能弄到一些蛛絲馬跡，助你脫困雖然未必，但至少我心裏好過些。”
聽她這麼說，譚明嚴肅了，心裏閃過一個念頭，扳過曲嫿身子，看著她的眼睛道：“曲嫿，你說實話，你和我在一起，不會是抱著補償的心思吧？”要真這樣，譚明可真就栽得徹底了，他自問，自己還不至於落魄到需要靠她的那份憐憫存活。
曲嫿兩臂伸出，攬住譚明脖子，語調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上次在醫院的時候，你就該知道我的心思的，補償也罷，報恩也好，什麼都可以，但就是心無法送出去。我也沒那習慣，在自己的感情裏加進太多其他無關的因素。如果是補償心思，我隻要心裏一輩子惦記著，然後讓自己每每想起你們家的時候，心裏有愧就行了，何必要踏進這個家門，讓自己日夜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