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譚明道:“劍成,我聽姐夫說軒宇被查封了,對幻世的運營有影響嗎?”
餘劍成冷笑道:“我倒希望他們把幻世牽扯到餘氏上來呢,大哥想必非常樂意再多點籌碼。”
譚明低歎:“隻是可惜了那些人才。”軒宇開張,齊子業是費了多大心力才湊齊了開發團隊,哪曾想,這些人在木尚科的攻勢下,一個個離去,當初並肩攜手共譜幻世的那些不分日夜的日子成了腦海裏的一幕回憶,恍然就不真實了。
餘劍成道:“能被利益所動的人,求去便求去吧。雖然說現代社會不再忌諱說個人利益,但是最起碼的忠誠操守還是需要的,那些人無可厚非,但情理上總是有所缺憾。”
“我也是這麼想。”譚明忍不住笑道。對那些求去的人,他倒真沒有生過怨忿、甚至報複的人,畢竟,軒宇遭難,隻是他這個做老板的事,員工,隻拿工資,沒義務非陪他共度難關。而那些轉投綠城,協助木尚科開發幻仙的人,譚明相信,總有一天法律會還自己公道,也許天朝各種不美好,但是,不可否認,天朝在努力向美好靠攏,這般明目張膽竊取知識產權的作為,在木尚科倒台後,還怕沒有清算的機會?
自己所需要做的,不過是暫忍耐一時,曙光已現,譚明不在乎多受幾個小時的委屈。
餘劍成又說:“明天,兩個案子就要開庭,關若彤有些惶惶不安,剛才跟我提了一下,說是想見曲嫿一麵,你看是不是方便。”
譚明頓了一下,看了曲嫿一眼,說:“這個我要問過曲嫿的意思才能回答。不管答案是什麼,關若彤總要明白,如果她真想木尚科一敗塗地,不管曲嫿見不見她,她都該打起精神。”
“好,我會轉告。”
餘劍成掛了電話,譚明看向曲嫿,把餘劍成最後提的那個要求跟曲嫿說了。
曲嫿臉色不大好,心裏非常矛盾,但那個坎卻怎麼都過不去,沉默了半天,沒有開口。
譚明不再為難她,起身去了自己房間,眼睛瞄到電腦桌上的檔案袋,腦子裏靈光一閃。
登上本地論壇,申請了一個馬甲,譚明把這些日子跟蹤木尚科所拍下的照片全都發了上去,文字說明卻一個都沒有,甚至連標題也隻取了意義不明的“綠城國際主席木尚科先生繁忙的夜生活”。
這標題折射的信息很多,不同目光的人,看到的是不同角度的曖昧,但是發帖人卻看似隻在陳述事實,所指不明。
但是,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及背後那些通常代表燈紅酒綠的建築背景,再和明日就要開庭的案子的原告人一聯係,頓時在W市掀起了輿論風潮。
譚明發了帖子後就退出了論壇,再去客廳的時候,曲嫿還坐在那裏,眉頭微微皺著。
“還沒決定?”譚明在她身邊坐下,一手攬住了她肩頭。
曲嫿側頭:“你說我該不該去看她?”
譚明肅然:“這個我不好代你決定。”
曲嫿垂頭,聲音有些悶悶的:“我知道,你心裏是不待見她的,隻是,說到底她到底是我的媽媽,是我在這世上唯一一個有血緣牽絆的人,我再怎麼不恥她的作為,身為子女,她的是非也不是我該評定的。”
譚明道:“你是在顧慮我的想法?”
曲嫿抬眼。
譚明看著她的眼睛,那眸底滿滿是掙紮。
譚明歎了口氣,抱住她的肩膀,說:“曲嫿,重逢之後,我既決定了和你在一起,自然就曾想過和你媽媽麵對的問題,也許,我不能像一般的女婿一樣,對她心懷敬意,但她到底是你媽媽,我可以不行子婿之道,你卻不能忘卻人倫,所以。去見她一麵吧。”
譚明這話一說出來,曲嫿毫無征兆地淚如雨下,甚至連眼圈都來不及紅。
譚明顧不得拿紙巾,直接用手指抹,卻哪裏抹得淨,最後兩手都是眼淚,曲嫿卻還在淚流不止。
譚明知道她心裏委屈,幹脆不再抹淚,直接把人一摟,緊緊擁在懷裏,什麼都不再說,隻是輕輕撫著她的背。
安撫了曲嫿,譚明回房回到電腦邊,用本身的正馬甲登上本地論壇,發現剛剛那帖子已經跟帖過千。
譚明乍舌,這才幾分鍾,就有這樣的回複量了?隨便點了兩條進去,基本是關於官商勾結的不屑之詞,第345樓,還上了關若彤舉報木尚科的微博截圖,於是,這樓下又多了無數的回複。
網民本就是腦洞簡單和複雜並存的,有純為發泄的憤青之言,自然也有喜歡聯係的理智之人,但所有人都把這帖子和木尚科訴人侵犯隱私和誹謗的案子聯係了起來。
有人評論發帖者就是被告人,罵譚明不敢光明正大,披著馬甲主導輿論,更有人說,發帖者是蠢材,這不是現成的侵犯木尚科隱私的證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