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活死人檔案(6)(2 / 3)

在羅馬的紅衣主教中,有一個德國籍的胡達爾主教,曾經幫助過象我一樣的許多人。不久,我在羅馬的弗蘭西斯卡修道院,與胡達爾主教深談了幾次。

胡達爾主教是梵蒂岡教派的核心成員,這是一個在宗教界規模宏大的組織。我向他講述了所有駭人聽聞的事件。

“我的孩子,”他這樣對我說:“如果你對自己的貞潔起誓,並且通過自我鞭笞,便可以獲得自由。事實上,我們一直有個不錯的打算,這對你的靈魂也許是最好的救贖......”

迷途的羔羊,胡達爾主教這樣認為。我得到了他的同情,盡管羅馬的教派與我過去的信仰不完全一致,但我還是接受了他的建議。

兩個月後,我把頭發剃光並且畜起了胡須。這樣做了之後,我的像貌發生了很大改變,對著鏡子我幾乎認不出自己。作為新入教者,我仍使用了護照上的名字,竟然又重新回到拉佐城,成為來自羅馬的一名傳教士。應胡達爾主教的委托,被派到這裏為教會修建一座教堂。

這是尋求自我解脫的最好出路,我經常這樣想。我甚至在做夢的時候都在感謝上帝,他給了我機會,讓我獲得新生。那時候拉佐城在盟軍的轟炸下完全是一片瓦礫,到了後來,人們開始按照原有的城市規劃大興土木。在天主教會的支持下,在死亡森林原來的地方建了一座小教堂。

最後,我成為這裏的神父,恍如隔世,命運弄人。我重新作了這裏的主人。我在這裏擴大了原有教區的範圍,使更多的人生活多姿多彩。雅克布教堂經過了幾次擴建,那間神秘的圓頂石屋被重新劃入教堂後庭的範圍。

我的工作得到了梵蒂岡的完全認可和恩準,這裏成為一個隸屬於胡達爾主教個人的教區。按照天主教會的做法,我經常通過自我的肉體鞭笞,達到心靈的平靜,要不是最近出的一些事,本來我將忘記逝去的一切。

近來,我發現自己被一種比邪惡威力更大的力量威脅著。我們每個人都躲不開這突然冒出來的敵人。雖然在兩個月前,這股力量還不穩定,但我現在還感到心有餘悸。

克勞德神父說到這裏,從沙地上站了起來,拖起立在一旁的自動步槍。“認得出這種槍嗎?”他望了一下丹尼爾,沒等對方回答又繼續說了下去:“這種FG42型步槍在1943年以後主要裝備德軍空降部隊,這是帝國航空部專為傘兵設計的武器。我隻在死亡營的那些死去的士兵身上見過,當時他們就是拿著這種槍進入森林的,可前段日子,我從教堂後庭的灌木叢裏發現了它!”

“這怎麼可能?不過,也許是某種巧合。”裏奧糊亂猜測著。

神父把槍身拿到了火光下,手托著槍柄。“看這裏有編號,不會搞錯。我撿到時彈匣還是滿的。

這是某種神秘的啟示,我發覺自己越發被當年森林裏狂暴的死亡場景所困擾。就象有一隻手在控製住我一樣,我重又生活在由那場導致超自然災難產生的負罪感之中。我被反複出現的噩夢所驚醒,在醒來的時候,夢中的一切仍曆曆在目。死於黨衛軍士兵衝鋒槍和火焰噴射器下的惡靈的垂死呼號依然回響在耳邊,陷於地獄入口燃燒烈焰中的慘烈叫聲似乎就在幾碼以外。

這些場景無法被輕易地遺忘,即使經過這麼多年,這些反複出現的恐懼仍然是難以磨滅。但漸漸地,我發現那不止是夢,每次到了深夜,確實從教堂的後庭的方向傳來陣陣同樣的敲擊聲。最近幾天的深夜我都緊鎖房門,但當我從教堂樓上的窗子望出去,下麵竟遊蕩著那些活死人,與當年見到的一般無二。然而,在白天卻又完全不見了蹤影。

我已經老了,我的神經再也經受不住摧折,我隻有不間斷地進行肉體苦修。我甚至懷疑自己精神已經分裂,因為每次我從驚懼中清醒過來,我都感到曾經那個可怕的力量在鞭笞我的肉體。”

神父裉下黑色的教士長袍,轉過身子,把背朝向二人,他們借著火光看見他後心的襯衣上竟果真有條條焦黑燒灼的痕跡。

神父抬起頭:“我相信這一切都來自於那種神秘的病毒,可我直到現在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我甚至不知道它的名字。”

“ENIGMA!”丹尼爾冷冷地脫口而出,“意大利的學者們這樣稱呼它。”

克勞德神父瞪大了眼睛,出神地盯著他:“您在說什麼?”

這在丹尼爾看來很明顯,他兩眼發光。“是的,這個名字起源於希臘語的詞根,ENIGMA病毒的名稱最早來自於一本西班牙的筆記,在當中記載了曆史上相似的情況,它與我正在追察的一宗案件有關。他多年來對此做了相當大的研究,如果找到了這個人,一切便都會得到合理的解釋。”

“你是說我的舅舅參與了那些可怕的試驗?”裏奧在極力回想過去。

“準確地說,是您前妻的舅舅。盡管目前還沒有準確可靠的證據,請相信我,神父所講的神秘病毒就是查爾斯博士所發現的,這種不為人們知曉的疾病正是現在拉佐城裏爆發的‘嗜血症’,那些感染者在城市裏會越來越多。”丹尼爾冷冷地道:“但他們也有弱點--記得吸血鬼的傳說嗎?他們害怕光,在白天會躲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象死了一樣,隻有夜晚來臨才又會複活。”

“是神話故事嗎? 你認為這之間有什麼關係嗎?”裏奧問道。

“在我看來,很多傳說是有事實根據的!”丹尼爾沒有正麵回答裏奧的問題,而是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神父立即意識到了真正可怕的情形,他透過眼鏡望著丹尼爾。上帝,他的預言太可怕了。他低聲地說:“你是說真的有吸血鬼的存在?這也正是我一直所擔心的,他們是多年來不死的惡靈。我們在他們麵前變得脆弱無比!”

“丹尼爾,世上是沒有吸血鬼的。”裏奧也亮明了自己的觀點。“古代水手聽到的人魚的歌聲,不過是風暴來臨時,颶風衝擊礁石發出的怒吼;就象人們傳說中的所謂‘狼人’,其實是那些口吐白沫的瘋狗的受害者罷了。”

“並非如此!”丹尼爾反駁說。“在歐洲有成千上萬人相信曾經有過吸血鬼,我隻是希望能從曆史的蛛絲馬跡中求得線索,那間地下室一定隱藏了更多的秘密,如果找到了根源,也許我們並非毫無出路。”

這個人一定是瘋了,克勞德神父想。“哦?你打算再去一次那個可怕的地下入口?”

“是的,”丹尼爾避開這個話題,看著裏奧。他手裏掂著那把精巧的銀製小口徑手槍,不露聲色地問道:“你在哪兒搞到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