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耀在我的臉上,暖洋洋的。身下的床墊很軟,枕頭比我平時習慣的要更高一點,被子也更厚一點。最重要的是氣息,這氣味告訴了我,這不是我的家。
我睜開眼睛,啊,是陌生的天花板。
在我注視了那天花板幾秒鍾之後,思緒漸漸回到了我的大腦之中。
我的家,從我出生之後就一直居住的地方,連同與我血脈相連的一切,都化為了灰燼,他們在燃燒的火焰中成為了一個個新的火星子,灼傷了我的雙眼。
這時,門被輕輕打開,進來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棕色的頭發被陽光挑染成金色。
但是,說實話,他的臉真的挺像我們熟知的反派的,一雙吊梢三角眼,眼白多於那深棕色的瞳仁。稀疏的胡渣布滿整個下巴。比較可笑的是,他居然穿著一雙非常可愛的兔子拖鞋,手上捧著粉色的托盤,上麵還放著一個HalloKitty的杯子。
“你好,安德烈,睡得好嗎?”他輕輕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把杯子遞給我——那是一杯剛剛熱好的牛奶。他整套動作優雅又紳士,與他的外貌完全不符。
“還好,”我摸了摸床單,“被子真的很舒服。”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來抓我的,也許是有什麼陰謀?他穿著這可笑的拖鞋,還給我牛奶,是所謂的糖果皮鞭政策?
於是我說:“說吧,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如果正是他或者他所代表的組織殺死了小安妮和我的父母,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團糟的話,那……
我捧著那個杯子,思考著如果把這杯熱騰騰的液體潑在他的臉上能不能撕破這彬彬有禮的麵容。
哦,也許他會做出很多折磨我的花招?我諷刺的勾起嘴角,看吧,要是真的這樣,我會繼續激怒他的,反正絕對不會達到他的目的!無論如何!
“我們的目的?”他愣了一下,隨即失笑道:“你想到哪裏去了?”
“不是嗎?”我挑眉,“一開始,你們隻是綁架了那些可憐的人,現在又殺死了我的父母!他們是被活活焚燒至死的!”我忍不住把杯子甩在他身上,滾燙的牛奶潑了他一頭一臉。
“你們真是閑啊,不論你們的目的是什麼,那必定都是會受到全人類譴責的!你們這群肮髒齷齪,隻敢躲在下水道裏活動的令人惡心的老鼠!”
“年輕人,你的想法很有趣。”他無奈的托著濕了一大片的衣服,說:“我對你父母的遭遇感到萬分惋惜,還有那些可憐的失蹤的人,但是你確定不用認真選擇並確認敵對目標?我們可是一個戰壕裏的,我的隊友。”
“安德烈?”門口突然傳來聲音,我轉過頭,是弗蘭克和鄧肯,他們正看著房間裏這淩亂的一幕。
“你們沒事吧!”我擔心的問,但他們看起來挺好的,沒有被遭受虐待的痕跡,從他們能出現在門口這點來看,似乎行動也暫時沒有收到太大的約束。
鄧肯跑過來,拍拍我的臉,一臉嚴肅的問:“我是誰?”
我麵無表情:“你是誰?”
“實話告訴你,我是你爸爸。救了你的命,我說你叫我大哥就好你非要叫我爸爸。”
我忍不住一腳踹過去:“帶上智商再說話,還有,我沒失憶,你少看點奇怪的書和電視劇!”
胖子“哎呀”一聲一個慢動作裝作被我一腳踹翻在地,然後誇張的揉揉屁股,說:“我也確實算救了你啊。”
我沒接話,說實在的,現在我沒什麼心情開玩笑。即使我可以的不去想,昨晚那悲傷的一幕依然不斷的重複在我的眼前。隻要一閉上眼,火的影子就出現在眼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