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的家庭關係是極穩固的,任何人都別想插足。\"
丁桐也聽得出,他說陳博柴並不以家庭為歸屬,是要說,她才是他的歸屬,一個不願對外承認的歸屬。可是張恪邦又說任何人都別想插足他的家庭,是在警告自己嗎?不,這與他的目的背道而馳啊。她自己並沒想過所謂的插足,她對陳博柴無任何的企圖。
\"是的,他以你為歸屬,但他不願承認這個事實,他不願自己的家庭分裂。在這一點上,任何人都沒有辦法。\"
仿佛能隨時猜到自己的心思似的,張恪邦的話與丁桐的所想總是一致。其實他真的很了解自己,隻是,她不可能接受他。
\"他的心病還在於兩個孩子上,無一例外地讓他失望至極。他多想有一個向著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的孩子啊。!
\"而你,就肩負著那樣的希望!\"張恪邦突然提高了嗓音,並且用手指著她。
丁桐猛地一驚,一直低垂的頭也不由自主地抬起,向他望去。
\"對,隻要你有了他的孩子,他就不得不承認,他一直苦苦找尋的精神歸宿就是你!他對你沒有歸屬感,隻是因為一直以來,你們沒有一個實實在在的物體來挑明這種感情。精神,說到底還是不可靠的。隻有在物質的基礎上,它才能複活,產生應有的效應。\"
她的冷汗已不僅僅是從手心滲出,而是擴大到全身許多地方。外麵仍舊是狂風呼嘯,可她是汗流浹背,渾身發熱。
怎麼他的每一句話都是有針對性的,該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知道她和陳博柴的事了吧?可若是不知道,又怎會說出那樣的話?
\"離正式簽約還有一個月,我們來創造這一切還來得及,'我們'當然是指我和你。這是件一舉三得的事。陳博柴將不再猶豫,你在心中默默希望又不敢追求的東西也會到來,至少是個名義上的。至於我嘛,就換來一些實質性的要求吧。\"
一個並不明顯的閃電,甚至沒有帶來雷聲,但帶來了不算弱的光亮,至少是勝過了屋裏的燈光,照在張恪邦的臉上。他並沒有奸笑,可是每一個毛孔都像是一張呲牙咧嘴的魔鬼的臉,交叉變幻著,流著涎水,爭搶著仿佛要吞噬掉丁桐。
丁桐打著顫,也是汗毛直豎,可是抵禦不了那些魔鬼。黑暗漸漸將她包圍,一重又一重,燈光也仿佛在變暗。她想呼喊,可是發不出聲;並且,任何聲音都穿不透這厚厚的雨障,逃不出這無數魔鬼的手爪。
\"來吧。\"張恪邦抓住了她的手,一邊半站了起來。
\"不要!\"丁桐以閃電般的速度抽回了自己的手,同時把身子往後挪,緊貼著椅背,由於動作很大,椅子被向後推了許多。她蜷縮在那,渾身抖著。可那裏又決不是安全的角落,那把椅子不是自己的保護傘。她一直都缺乏的安全感,這時是更加地缺少。
她用右手握住自己被他抓過的左手,可是抹不掉那上麵的汙垢。
張恪邦仍保持著未完全站起的姿勢,隻是用手撐住了桌子,以保持平衡。
又是一道閃電,照亮了他那張肮髒的臉,還有那鳥喙一般的牙齒。
丁桐仍是瑟縮著,望著眼前的這魔鬼,不知他要幹什麼--不,幹什麼她是知道的,隻是不知他要如何幹。
\"你一定很憎惡我這張臉吧,特別是這兩顆牙。可是想想,我想你不會忘記,我也不會忘記,這都是為了你。那次你拒絕我,並且那麼狠心,讓我留下了如此難看的傷疤,可我一直都沒有怪你。兩年多啦,這兩顆牙齒也該得到些撫慰了吧。\"
兩顆牙齒突然間變得很大,他停止了話語,牙齒仍然露著,丁桐害怕地閉上了眼睛。隻聽得到轟鳴的雷聲和碩大的雨點擊打玻璃的聲音。恐怖又將他剛才的回聲帶至她的心裏,是直接進到心裏,敲打著她。
這時,又有了第四種聲音,是惡魔的腳步聲。他繞過桌子,過來了。隻是一米多的距離,丁桐卻感覺是極其地漫長。世間難道真有魔鬼,它是穿越了時空而來的吧?
近了......
她感到光線被遮住,他一隻膝蓋跪在了椅子邊上,兩隻手扒上了她的雙肩。
\"走開啊!\"許久的恐懼與深深的厭惡,積聚起來,爆發出一句怒喊。
可是有什麼用呢,那對於魔鬼沒有任何威懾,絲毫不能阻止惡魔的腳步。他那有著醜陋的牙齒的唇已貼上自己的臉龐,她已感覺到那兩顆牙齒。
\"滾開啊!\"她拚命反抗著。
可一切都是徒勞地,他早已采取了措施。另一隻膝蓋跪到了她的另一側,兩條腿就將她死死夾住了,並且放在她雙肩的胳膊往下移動,抓住了她的胳膊肘,使她更加動彈不得。
她使出渾身力氣,也隻能做小幅的反抗,力氣也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