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劉長捷也會留下,可他將人帶到就走了,讓她獨自麵對他。
這個惡魔,她心中永遠的噩夢。
她站著沒動,也沒有說話。張恪邦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丁小姐,坐呀。\"
他當然知道丁桐此時的所想,為了不至於使她太緊張,他離開了一會兒。但丁桐並不可能因此而有一絲的放鬆。他在的地方,她就不可能得到心安。隻要想到他還在,即使他不在麵前,隻要想到他還在不遠處,她就無法心安。
他端著一杯茶來了。\"丁小姐,喝杯熱茶吧。看你臉凍的通紅,坐下歇歇就會好了。\"
張恪邦將茶放在她的桌前,她還是一言不發,眼睛盯著窗外。
\"今天我們談的全是陳博柴的事,還希望你能靜下心來,多出一些好的主意。請坐吧。\"
不知是聽到\"陳博柴\"三個字還是別的原因,她坐下了。張恪邦坐在她的對麵。她仍是倔強地望著窗外,他卻始終盯著她。他倒是一直在說陳博柴的事,但她甚至連一個頭都沒點過,更別說發表意見了。
\"別說你對陳博柴也滿不在乎!\"張恪邦發火了。\"我根本就什麼還沒有做,你就對我樹起如此的戒心。你從沒有真正地了解過我,也從不願意接近我。我多想得到這樣的機會,我那樣地真心付出,卻沒有任何回報。可是他陳博柴做了什麼,他到底做了什麼?\"
他說完了,沒有回答,隻有窗外越來越大的雨點的嘩嘩聲,還不時配上一個炸雷。屋內顯得異常寧靜。聽得見張恪邦因激動而很粗重的喘息聲。丁桐表麵上仍是不動聲色,不理不睬。可心裏又怎會平靜。
\"桐,\"他改變了稱呼,還是以前的那樣,同時將手放到桌上,離她的手很近的地方,繼續觀察著她的表情。她的手沒有躲避,整個人就沒有任何反應。
\"你為什麼就將我的真心當作一定是假的呢?不錯,我年齡比你大許多,官也挺大。但我並不是貪圖你的年輕與美貌,也不認為你會貪圖我的地位與金錢。我是真的對你動感情的,我不是那種為所欲為的人。在我的手下,比你美貌的多得是,引誘我的也不乏其數,可我沒在乎過任何一個。隻有你啊,桐,為什麼就不能接受我呢?\"
丁桐不再是盯著窗外,但並不是受了他的打動,她目光的落點也仍然不是他的臉,而是牆上的一幅畫。是畢加索的名畫格尼卡卡,畫中的主人公,被畫家以斷裂的直線條勾勒出來。丁桐的形象沒有像那樣扭曲變形--相反,仍是很平靜,但她心中的憤怒與恨同樣深刻。畫中的憤怒與恨集中在一個民族身上,而她的是集中在一個人身上,也就更加強烈,讓對方承受不住,也毫無希望反攻。
她的微微一轉頭,讓張恪邦看到了一點希望,但那個堅決的停頓,讓他又一下跌入深淵。自己真是愚蠢,他想。那麼多次都沒有任何結果,這次也別癡心妄想。況且,她已經離開他了,她的心是不可能屬於自己了。可是不能一無所獲,他追了這麼久的獵物,不會讓她逃得無影無蹤的。不管怎樣,他需要一點回報,即使不是她的真心也好。
張恪邦看到她還是無動於衷,但他決不能失去這個機會,這樣的機會不會再來,他清楚得很。
\"我知道,我在你眼中的形象已很不好了。但是我一直都在暗中付出,這些都是你沒有感受到的。\"
丁桐一直未說話,但她的思緒早已被他的話語勾回到兩年多以前。那時她剛進入海關,這已不是她的第一次工作,可這麼多年了,她仍是帶著她的最純潔的夢想,四處飄泊。這樣純潔的女孩,每次最先接觸的卻總是世界的醜惡。進入海關也不例外。不久就被張恪邦盯上了,這個對女人並不感興趣的人,卻瘋狂地對她產生了興趣。他對她百般糾纏,近乎變態。最終她還是選擇了離開,純潔的夢想又一次被打碎。她對這個世界幾乎已不抱幻想了,現實竟是如此殘酷,這麼大的世界,竟沒有一個適合她的容身之處。
\"我為你默默地做了許多事,可是你從未領情過。\"說到這,他又看了一下她。\"不知你弟弟的公費留學獲準後他是怎樣的心情。桐,為這件事我可是費盡了心思。\"
丁桐一直沒有深想這件事,原來是他。其實想想也隻有他了。她的弟弟一直想到國外求學,可是她哪有這個能力,她隻是一個走上工作崗位不久,因而工資並不高的小職員。她的弟弟遺傳了她的性格,也是一個唯美的人,心中的理想至高無上。他的理想就是他的生命。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