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壞事呀。\"
\"哦?\"
豫繾在每次的考試中表現都很好,平時學得很紮實,期末考試將是一次綜合的檢驗。她的數學老師兼班主任更加喜歡她了,這天放學後,他又讓她去辦公室等著,他要對她再進行一些提高,以應付最後的考試。
這個老師同時又是副校長,所以辦公室裏的人物都非同一般,除校長外,頭頭腦腦幾乎都在。談的話也都是關乎學校的命運的。
\"今年的經費又挺緊張嘍。\"財務主管說。
\"哪一年不是呀,幹什麼都得精打細算,辦錯一件事都不行。\"一位教師趁機抱怨。
\"我們這類學校,國家嘴上很重視,可放錢的時候就沒那麼爽快了。畢竟這裏出不了什麼人才。每次都是我死磨爛纏,才多批些。\"財務主管又接上。
\"有什麼辦法呢,當初真不該來這,要不是看在一位做市領導的朋友的麵上,才不會來。我怎麼也是省特級老師,來這個工資都差點發不上的破學校。\"那位老師又說。
\"你不來自然有人來,想做自願者的多了。再說,這也是一種資本積累,在這幹幾年,以後評職稱調動工作就容易多了。\"另一位教師說。
\"嗬,我寧願去普通的學校拚一下,我的職稱又不是在這賺來的!\"兩人扛上了。
\"覺悟高的人多了,聽說一位新西蘭人要來這做外教,工資標準與我們一樣。\"
\"但願多些覺悟高的,把我這樣低覺悟的人擠走才好。\"
\"聽說一中又要搬了,新建的校區真漂亮。\"又一位插話,也為了引開那個讓他們覺得丟麵子的話題,可一說完就發現這個話題同樣存在那樣的問題。
\"眼紅也沒用,人家一幢樓的錢就可以建好幾座我們這樣的學校。\"那位不滿的教師繼續接口。
這時,豫繾的數學老師來了,他是這兒最大的官,人們都停了口。
還未等他開始給豫繾講題目,財務主管來了。他雖是副校長,但許多具體的事都是由他親自來管的,畢竟人手不多。
\"你們班那個李輝升的母親又來了,我們被纏得煩死了。\"
母親?豫繾確信自己沒聽錯。他不是說自己和妹妹相依為命嗎,怎麼會有母親?
他們的話還繼續著。
\"又是什麼事?\"副校長問道。
\"還能有什麼!還不是又請求減免學費了。國家前幾年在對鄉下的獨生子女上確實有許多優惠政策,可現在不怎麼談了。她還沒這裏的戶口,能上學已很不錯了。不僅不滿足,還每次扛著一張過時的王牌來吆喝。以我看,別理她,我們已減得夠多了。要是每人都免掉,這學校還辦不辦,我們還開不開工資?!\"那位不滿的老師完全替財務主管代勞了。
\"這個酌情處理吧,來這上學的也都不容易,態度別太生硬,實在不行也要多說說,裝出商量的態度,學校不就是為了提高國民的素質而辦的嘛。具體事項,再找校長商量一下吧。\"
說完,財務主管退下了,那位老師也無處發泄了,副校長開始為豫繾講題目。但豫繾的心思完全不在題目上了。獨生子女!哼,那小子可真能編,拿出那麼一個淒美的故事來騙人,什麼小妹妹,相依為命,先天心髒病!
副校長講完了兩個題目便停住了,豫繾也不住地點頭,但他看出,她並沒聽懂。
\"豫繾啊,有什麼心事嗎?我看得出,你並沒在聽。\"
\"老師,我......\"
\"你是個很懂事的孩子,關鍵時候別走上錯路。不會戀愛了吧?在這種時候,談戀愛可是學習的第一殺手,多數都是會致使學習荒廢的。你要慎重,看清問題的主次呀。\"
\"老師,我沒有,你放心。\"
\"那就好,老師對你是寄予很大的希望的。今天就講到這吧,雖然你沒有聽那兩題,我想,憑你的水平,自己做也是可以的。天也不早了,那就先回去吧。\"
\"好的,老師再見!\"
\"再見!\"
出了校門,去公交站點時路過一排商店,透過商店櫥窗的反射,她看見戴在頭上的發卡,一伸手拽了下來,拿在手中,那瞬間還有些猶豫,以致經過一個垃圾筒時並沒有做出什麼動作。她也知道肯定會有一點猶豫的,但看到下一個垃圾筒後,便一揚手扔了進去,頭也不回地上了車。
戀愛,這個詞很遙遠卻又有些熟悉。說是熟悉,並不是因為經曆過,而是感覺不再像以前那樣隻能在書本上去感受了。她還從沒想過要戀愛,即使有一點小小的萌芽,在沒長大後,也會很快被扼殺的。她清楚自己,沒人能輕易敲開自己的心。那麼又為何對李輝升敞開這麼大的心扉呢?現在知道他根本不值得了,關上還來得及,任何事都還沒有發生,一切如初,沒有改變。不變的主題依舊是家務與學習,體力與腦力的忙碌與勞累,但精神上也是充實且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