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又能怎樣。\"
\"會讓你等來機會的,等了很多年的機會。\"
張恪幫陷入了沉思。
\"這是你交給我的任務,哪怕機會隻出現在一瞬,我也會抓住,並且是最優先地完成這個任務。\"劉長捷自信地說。
\"你一直以來的表現都很讓我滿意。\"
\"當然還會一直讓你滿意下去的。\"
\"你打算怎麼做?\"
\"對於陳博柴,還需要試探一下。\"
\"試探一向是你的長處。\"
劉長捷笑著,走出了海關大樓。
陳博柴什麼也沒說,穿好衣服走了。丁桐仍舊躺著,目送他出去。
門\"啪\"地一聲關上,她知道他走了。她換了個姿勢,斜躺著。她第一次認真地看自己的身體,雖然年紀已不年輕,這身體卻還是處在最具活力的年齡,皮膚光滑而有彈性,乳房圓潤堅挺,從上到下的曲線也都很完美。現在她又獲得了成熟,這是她一直以來唯一缺少的,也是這個年齡最需要的一種美。
捕獲的源頭也是她滿意的。她自知自己的生命是不完整的,更不會有完整的愛情,所以她並不像常人那樣去尋求情感。但她遇上了他,她知道自己從那一刻起就已同他結在了一起。他不可能給自己完整的愛情,她卻必須為他傾注所有,在不完整中尋求一片完美。她知道生命中最大的火花已經擦亮,這理所當然是由他來執手的。剩下的就為他默默祝福吧,他需要什麼盡管伸手,她卻可以不要任何保證。
她感到稍稍的陣痛,是青春逝去的代價吧,也許是生命登頂輝煌後帶來的撞擊,心滿意足後遺留的空虛,看清未來後意誌的消退。
她的毀滅是從輝煌開始的。她的輝煌是由陳博柴開啟的,但她並不把生命的衰落也加在他的身上。她可以無牽無掛了,任何情況下都能處變不驚了。兩個最大的牽掛都不足掛念了,不足成為她的牽掛了。弟弟可以獨立了;也更加證實了陳博柴最需要的是自己。
陳博柴是一路背負著罪惡感回家的,這一路已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這麼久都忍了,為什麼就突然腳步錯亂了呢?在毀滅她的道路上又加了一腳,她為什麼一點也不反抗呢?哪怕她有一絲的反抗,他也會清醒過來的,那樣就可以什麼都不發生。而且也沒有任何要求。當初就不該接收她,當時隻想著給她一些方便,如今卻親手將她推上了毀滅的不歸路。
陳夫人自己去買項鏈和皮大衣了,正好心煩不想見人,她晚飯時不回來。
最好是永遠也不要回來!
豫繾回來了。
他突然想喝酒,他幾乎從不喝白酒,但現在強烈地需要。隻有最濃烈的酒精才能麻痹自己的痛苦。
他讓豫繾買了兩瓶白酒,就著冷菜喝了起來。不知喝了多久,隻知道酒的味道越來越淡了,似乎是白開水。
但頭腦依然清醒,他聽得見那笛聲。這次他沒有厭惡與害怕,覺得挺親切的。
酒精與音符有許多共通之處,它們平時都是溫順的,又極易受到感情的驅動,它們都隻是感情的一種表現。那幾個音符,仿佛是從豫繾嘴裏產生的,穿過竹管,在手指的開閉之下,成為一段洶湧的樂曲。這不隻是她嘴裏的氣流,而且是她內心的所想。不屈、希望、挑戰......盡在其中。
那聲音也可以是很低沉,卻仍不乏雄壯,如屋外的寒風掠過成排的樹林。在這音符與寒風的鼓動之下,陳博柴體內的酒精也開始翻湧,變得不安分,攪動著五髒六腑,進入到他全身每一個器官,甚至是每一個細胞。他覺得如同進入了一場戰鬥,場麵激烈異常。他感到精疲力竭,似夢似醒。想睡了,但戰鬥還未結束,不能倒下,必須繼續戰鬥。朦朧中聽見呼喚聲,是進攻的號角吧,是必勝的呼喊吧。
劉長捷敲了好長時間的門,後來自己推門進來了。
\"是劉兄啊,坐。\"
劉長捷聽到這奇怪的稱呼,但看到眼前景象後,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怎麼有興致喝酒啊?\"
\"衝鋒陷陣喝幾杯,壯壯膽,壓壓驚。\"
兩句話一出,劉長捷知道他醉了,而且喝了很多。
\"最近還好吧?\"
\"出其不意地好,擒了山大王,娶了壓寨夫人。\"
\"怎麼講啊?\"
\"女人啊,她要是對你好,性情柔如水,心堅如磐石萬年不變;可要是對你沒感覺,性情如磐石,總是向你展示最陰冷堅硬的一麵,心如流水般奔湧,你就是水麵的一片葉,徒勞地伸手卻永遠也抓不住。因為它躲著你,躲得你失去耐性,直到你徒勞無功而返。她勝利了,她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劉長捷靜靜地聽著,陳博柴也停下來,似乎在回味自己的話。喝得多了,口齒已不很清晰,能說出一長段話實屬很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