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節(1 / 3)

因為她們往往逃不過世俗給她們定下的框架,終究要淹沒在世俗之中。所有的棱角,都會被磨光。除非她是一個不需要依賴別人的人,特別是不需要依賴丈夫的人,那樣,就沒有人可以去打磨她,而世俗,又不會完全磨光一個人的棱角。

陳夫人一向是很靈活的。有時在對外的事情上處理得讓丈夫都很滿意,比如對豫繾的態度;但在對內中,卻往往容易忽視掉許多細節,因為對丈夫過分依賴與崇拜,將他的壞的也看成好的,憂鬱當做深沉,傳聞的名譽想成是成功。

\"項鏈、大衣,你就不能想點別的!\"

陳博柴聲音並不大,但是由於他很少這樣說話,也就顯得特別嚴厲。陳夫人沒有說話,不過像是受了很大的委曲,將頭扭向一邊,獨自睡了。

陳博柴沒有去哄她,自己還一肚子憤怒,沒人理解,沒人安慰。不一會她就傳來了她均勻的呼吸聲。陳博柴歎了口氣,也不再多想了。

早上,他說中午不回來吃飯。他多麼想逃避一段時間,但是他不能。一個中午他是可以的。

他提前一會兒下班,買了兩份飯,走進丁桐的辦公室。他知道她一個人生活,在哪吃都無所謂,她也經常就在辦公室裏吃午飯。

丁桐有點驚喜,想不到他會來。她也在收拾東西了,下班時間快到了。

雖是盒飯,菜卻很豐盛。吃完後丁桐將盒子收掉,桌子也擦了一下。陳博柴一直注意著她的紮頭繩。這時突然想起是他昨天係在禮品盒的。

那本不是紮頭發用的,他又覺得刺眼的原因不是在此,那似乎又很適合用來紮頭發。

喝著茶,也聊著天,並排坐著。陳博柴離那根紅頭繩更近了。丁桐一直是很歡快地,講著公司裏的趣事。但是陳博柴很少說話,講著講著便又會不時地沒話說。丁桐想到昨天下午,便又找出許多話來。

想起來了!那不是豫繾的嘛!怪不得陳博柴總是感到不安。其實那是很鮮豔很漂亮的一根紮頭繩,此刻在陳博柴的眼前跳動著,卻讓他心裏很是不安。那是不應該在這的,一個物體,出現在了錯誤的位置上,就要把它除去。一定要,況且,他還是有這個能力的。

丁桐說著,還不時轉過臉來看他,於是那紅頭繩便又跳動一下,並且會擺動更長的時間。仿佛時間在這一瞬變慢,它也調整了自己的步伐,與時間保持一致。

陳博柴緩緩抬起手,丁桐也已注意到這個動作。他抓住紅頭繩的活結,一用力,拽下了。

丁桐變得很安靜,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陳博柴在等著她繼續說。

但她也在等著他。

他是不是還有許多要想的,在解紅頭繩時便猶豫了很久,現在又在猶豫什麼。他今天是來要......這樣胡思亂想已經很久了。

可他為什麼又停住了?

在拽下紅頭繩的一刹那,丁桐曾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是輕輕的一轉,而且很快又回過去了。頭發半披了下來,由於紮得太久,還大部分保持著紮過的痕跡,攏在一起。也就在那極速的一回眸,陳博柴看到她的大眼睛裏閃過一絲光,有渴求與信賴,羞澀與大膽,不安與堅定。

但他並沒有多想,又開始繼續移動自己瞬間停住的手,將紅繩放到桌上。

丁桐早已低下眼,看見陳博柴手向桌邊移,以為他是張開臂膀要抱住自己,便閉上了眼睛。可是他還沒摟住自己,是自己太緊張了,感覺時間停滯了?還是他已經抱住了,隻是自己沒有感覺到?難道是自己的感覺遲鈍了?

她的確是感到一陣暈眩,不由自主地倒在了陳博柴的懷裏。

陳博柴吃了一大驚,已快要放下紅繩的手再次停在了空中,不由自主地向前彎了一點。這本是很自然的動作,因為她倒下時壓到了自己的臂膀。吃驚與思考並行時的自然動作,再加上她的外力作用,卻也正好摟住她,隻是他還沒用力,隻是那個包圍圈還很大,隻是他的臂膀還沒怎麼接觸到她的身體。

他想說什麼,但說不出,語言此刻已忘掉,即使蹦出來一點,也失去了原本的力量與意義。雖然說不出,心卻還是在感覺,感覺到兩個人如此近的距離,還有緊張的呼吸。真是輕鬆,就像初生的小孩,沒有任何煩惱,看到的都是微笑。他也被陶醉、麻痹。另一隻手稍微一抬,就觸到了她的秀發,並且很快融進去。他的手指隻有五根,她的秀發有千萬,可是這並不妨礙,它們和協地融合。以五去應對千萬,他也能從容自如,因為那應該是他熟悉的,雖然實際上並非如此。

那香味就是從那發出來的吧。他不由自主地將鼻子貼了上去,先是在表麵搜尋,繼而埋了進去,深深地。

她轉過臉了,他又搜尋到了另一個物體,沒有香味,但更有一種力量,於是,嘴唇貼了上去。那也是兩片唇。她也配合著,眼睛未張開,一切都在黑暗中進行著,兩個人的黑暗,外麵的光明,都與他們無關,他們隻關心自己的世界,他們隻需要關心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