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端來的茶,迎著她那關切的目光,覺得體力馬上又恢複了。
他讓回來的那個人到辦公室以外去工作,仍是替他整理文件,但主要負責與別的部門的溝通。這本來都是那個人做的,現在少做了許多,工資卻不少拿,當然會很樂意。人事部的文件也下來了,丁桐的工作便穩定下來。
雖然她很體貼、細致,讓陳博柴感到工作很舒適,他又很依賴她,但他決定讓她走。他發現她並不很開心,盡管通過她投來的目光,知道她也喜歡和自己相處。一定是她覺得自己可以做更重要的工作吧,陳博柴這樣認為。但他也無權管人事變動,會計科不缺人。以他部門經理的權力,這樣的壓力也使得出來,隻是他從不願意這樣做。
後來終於有了機會,會計科出現了職位空缺。丁桐是通過競爭上崗的,做了會計科的驗貨員。即使這樣,公司的職員都在暗中嘀咕。陳博柴和丁桐的親密關係已是人人皆知,懷疑這件事也是難免。
他們倆卻並不在乎這些流言,仍舊保持比較密切的交往。公司的下層職員就愛這樣亂傳,他們多沒有很高的追求,願意滿足於現狀,沒事時製造流言也是種快樂,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畢竟是有人事部的文件的,這一陣風不久也就過了。
後來的一件事讓這陣風又刮了一會,但仍是造不成什麼影響。
事情是這樣的,會計科的幾個年輕的會計員,一起考研走了,造成了許多空缺,丁桐又競爭做了會計員。許多人都懷疑她的學曆,她最終是以過硬的技能堵住了大家的口,並且逐漸贏得了別人的一些好感。自己也是如魚得水,憑著能力,位置越坐越高。但她沒有讓陳博柴有翅膀硬了的感覺,對他的感激與真誠仍如當初一樣。
陳博柴也不因她地位的升高而感到對她的陌生,他也還像對待當初那個小可憐一樣對她,當然這並沒有施恩與瞧不起之意,而僅是延續了那份憐愛之情。丁桐也願意這樣,在她心中,無論自己變得如何,陳博柴都至少是她的半個主人。必要時,她會願意為他獻出一切。
丁桐此刻坐在辦公室裏處理著大堆的文件,現在公務更加繁忙了。陳博柴敲響了她的門。見是他,緊鎖的眉頭立即舒展開來,工作的繁重隨之拋到腦後。她去泡了杯熱茶。
\"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外邊很冷吧?\"
\"嗯,是的。\"
\"好久沒來了,一定有事吧?\"
陳博柴不知如何開口。
\"噢,對了,你前一段時間出差去了。怪不得沒見著人。\"
\"你工作挺忙吧?\"
\"是啊,這會計還真不是好當的。\"
\"不然又怎能突出你的能力。\"
\"嗬嗬。出差都幹了什麼,有沒有受上級表揚啊?\"
\"談了幾筆生意......\"
\"幾筆?那成績一定很突出了!在新領導麵前可要好好表現啊。也不說請我吃飯。\"
\"這次來就是請你吃飯的,晚上如何?\"
\"恐怕不是真心的吧。我不說你也沒提出,我一說你當即就說是今晚。\"
\"是真的。\"
丁桐見他並不在意自己的玩笑,就讓他獨自看報,自己繼續工作了。他在這總是很隨便,即使她在工作,他也從不回避,依舊幹自己的事。她在他的辦公室也是如此。
這次他卻很心不在焉,好長時間報紙也沒翻,還是不知如何開口提出。丁桐雖然一直工作著,也發覺出了。對他,她總是特別地關注,並且有心靈感應一樣。小到發燒感冒,大到工作上的不順,她甚至比他的妻子更能及早地察覺。他的每一個神情,每一個動作後麵的隱含意思,她都能很快地讀出,並且也總是很正確。
晚飯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餐館裏吃。陳博柴不斷地抽著煙,菜點過了,還沒有上。丁桐也不開口,她知道陳博柴心中有事,並且不是小事。在開口之前,他需要一會的安靜,靜下心來考慮一下。這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吧。她也很會配合,並不多說話,給他一段安靜,給他思考的空間。
其實陳博柴心亂如麻,該怎麼說他早已想了許久,終究隻是不知如何出口。此時他隻是煩亂地抽煙,腦中一片空白,無法思維。
沉默的時間夠長了,丁桐打開沉默。在平靜超出必要時,需要她來引導。
\"怎麼了,工作上遇到不順心的事?\"
沒有回答。
\"出差的任務不是完成得很好麼?好幾筆生意都談成了。\"
\"沒談妥。\"她提到正題上,陳博柴便也跟上去。也許先由她提出,自己再隨後展開,在不經意中引出正題,是最適合的方式。這並不是防衛的表現,他對她從不設防。
\"合同沒簽好?\"
\"合同也簽了,隻是......\"
\"隻是什麼?\"
陳博柴看到她的表情是滿懷關切,很想幫助自己,便說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