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烈也大致猜出幾人關係,委實是不好插嘴,隻得指著頻兒對王二道,“公子,這位姑娘失血過多,天香丸隻能暫時緩住傷勢,還需抓緊時間治療才是。”原來他剛才給頻兒喂下的是“天香丸”,倒是難得的療傷聖藥。
王二雖是恨極謝非,卻不敢耽誤頻兒療傷,又被馮賓茹抱著,情知再也殺不了這狗賊,隻得仰天長歎收了“離鉤”,怒斥一聲,“滾!”
謝非得了性命,連滾帶爬就要逃竄,卻被乃父一把揪住,“啪啪”扇了兩個耳光,逼問道:“畜生,你李大叔到底有沒事?”
謝非在王二麵前不敢撒野,被老父兩個嘴巴打過,倒橫起來了,猛地推開其父,獰笑道:“沒事,一點事都沒!”說著躥上戰馬撒蹄奔去,又回過頭來扔下一句話,“死人還會有什麼事!”
羅烈還沒明白過來他們口中的“李大叔”便是李援義,王二聞言,頓時整個身軀往下癱去。
謝叔方開頭聽他說“沒事”時,正暗自心慰,總算事兒還沒做絕,待到後一句話傳來,登時猶如晴空霹靂,本能地拖槍去追,謝非卻早已打馬跑遠。謝叔方奔出幾步,呆在當場,雙腳一軟跪倒在地,口中直呼“李兄弟,哥哥對你不住~”,又回身衝王二一拜,“王公子,老夫這便給你一個交代!”話音未了,竟反塑長槍,當胸紮下,槍尖透背而出,當場氣絕身亡。
眾人未防有此變故,一時間驚呆在場不知所措。
馮立呆了片刻,飛奔過去,抱住謝叔方嚎啕大哭猶如孩童一般,老兄弟風風雨雨幾十年,不想竟落得如此下場。
馮立緩緩抽出長槍,合著屍身一齊抱著,翻身上馬,狂叫一聲,絕塵而去。
羅烈吩咐屬下將王二攙上戰馬,又使人好生抬著頻兒,喚眾人準備離開。
馮賓茹卻恍若未聞,神情呆滯無聲泣下,任仁璦與小昭上前一左一右牽著,馮賓茹腳步雖動,卻是個無魂木偶般邁著。
一行人默默無聲向山間行進。
羅烈年紀雖輕,行事卻極為老道,一路前行,一路使人在後清理痕跡,頗顯細致。
翻過幾道山梁,眼前竟開闊起來,穿過開闊地,一道龍脊般山嶺蜿蜒而上,三個營哨閣樓依次遞進,後麵橫著一道營門,營門過後陡然直上,一道吊橋形成唯一通路,上麵竟是樓台閣哨錯落有致,隱隱是個精致兵營,裏麵大大小小帳篷林立,儼然是按戰時營寨構造。
也不知花了多少心血!
羅烈命人騰出帳篷,將頻兒安頓好,使女眷幫她稍作擦拭,請來軍中郎中仔細看過,言性命暫時無憂,不過卻不敢說何時能醒,羅烈忙令人依方取藥,各外用的外用,該內服的趕緊去煎,又使女眷悉心照看。
王二這才稍微有些放心,讓任仁璦與小昭伴著馮賓茹一旁去歇息,也終於肯坐下來讓人幫他敷些傷藥,好在都是皮肉之傷,無甚大礙。
羅烈本要詢問李援義之事,見他困頓,也隻得作罷,悄聲告退,自去吩咐做些養血補氣之食,待幾人醒後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