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鯉子妖侵淩民間 介蟲精見欺人前(2 / 3)

師徒過了嶔崟山,又一段行程,這一天到在了洛水(名叫洛水的河流有多條,這裏所指乃洛陽城因之而得名的這一條洛水)。在岸邊一磯之上,發現了一座特別的三大王廟。雖非怎麼大,但極其漂亮。走入其中,來觀所塑之像,卻是三個魚妖。相貌俱恨凶惡,無不金冠華服,顯得尊嚴。師徒未知這般神聖是何由來,當地人又怎麼會建廟並供奉他等。打裏頭出來,師徒打算渡河。時已近於晌午,突然四外裏鞭炮大作,並夾著鼓號之聲。咦,這怎麼一回事?娶媳婦?不像。兩岸響作連片,絕無可能如是之巧,好多人家趕在一起迎親,又這麼大的動靜與動作。難道今天是什麼特殊節日?新鮮稀奇的還在後頭,地方上的人一道響著炮仗,奏著樂曲,全是向河邊來。時間不長,河左、河右滿了人,沿著岸排開。這是要做什麼呀?出於好奇,巴彥遵向人打聽。這一打聽,唬了他一大跳。原來,今日是本地域特有的節日——鱗旺節,一年一度。咋叫鱗旺節呢?鱗指鱗族,即水族,泛指江河湖海裏頭的魚蝦蟹貝,未必便就身上長鱗片。旺,當然是興旺的意思了。可是您別認為這是洛水兩岸的人們在進行一種祈福活動,訴大願。鱗族興旺了,自己也就可以捕獲多多,有的生計。實則,並非這樣的。鱗旺節是自從五十年前河裏興起來了三大王才有的,也是他們所設定的。是想著鱗族興旺了,可是卻不教漁者捕撈。不讓捕也就罷了,還令流域的百姓同鱗族“牽手一家”,來歡度這個不尋常的節日。不僅需要口頭上替鱗族許願祈福,祛災免禍還不夠,而且還要有實質的表示。便是須向河裏大量投放食物。投放食物還不夠,為了見出誠摯,更盡一份心意,沒一個人得拿小刀由自己的身上拉下一點兒肉來,並扔到水中。您想,有多疼呀!可是教人沒有辦法,誰讓自己處於弱勢呢?人家三位大王說了,鱗族吞食了人類的肉,等於得到了人的一顆心,這才叫“鱗人和親”哩。哪個人如果膽敢不遵從,死路一條。三位大王警告人們,甭想逃避。洛水流域,兩岸左右上十裏之內,哪一村子又哪一家、哪一宅,都裝在自己的心裏。天上吊著他們的法眼呢,可以洞察地間一切,誰人也瞞不得事。

巴彥遵將所打聽到的事情回稟師父。不僅太子,呂春、錦毛兒等人也義憤填膺。這叫什麼事?豈有此理?錦毛兒道太子:“師父,事情讓咱師徒遇上了,須管此不平。一班水怪欺淩民間特甚,可惡至極。當加懲戒。依弟子之見,先毀掉他們這三大王廟。這廟不排除為鳥東西強迫人所造,應該非僅此一處。搗毀了廟,壞了像,留著那腦袋,接下扔到水裏頭去。妖精一旦得到訊息,必要冒頭。咱們便可以對之行加收拾。”太子道:“主意倒是好,然於今不妥。可以看出,民眾是很怕事的。你假若如所說的那樣造次魯莽,他們會跟你急的。會以為你給他們惹致下災禍,三位大王要行報複的。便會將罪責均攤到諸多無辜者頭上,而不僅於索覓為事之人。由是,民眾便先會攻擊我師徒。難道咱們好事尚未做來,卻要對付這些人嗎?”錦毛兒道:“那咱們該如何去做?要不晚上來為之,背著他們。”太子道:“不必,為師自有道理。”容待人們陸續散去,太子就河邊打坐,念起了滾水咒。所謂滾水咒,之上乘便是沸水咒,足以教整條河的水煮開騰作。但那樣要絕殺無計生靈的,使不得。這種本事並非僅以動嘴皮子念叨便可施行,得須極其高深的功底作為保障。太子尚還達不到此種境界。但可以做到教小一段河水“咕嚕嚕”滾翻。所謂“沸而不燙”。由此一來,驚動了洛水之中的妖精,報知三位大王。三位大王的水府距離師徒所在位置不是很遠,他們也已經感覺到了。這三位大王乃是:玄駒大王、白驥大王、黃騅大王。黃騅大王道那倆:“兩位兄長,你們且請安坐,小弟到外頭瞅瞅去。”

黃騅大王將身出水,四下裏踅摸,可就發現了太子師徒,尤其是太子。這妖精馬上明白了河水滾作是如何一回事,“原來根子在這裏。”降身太子麵前,大喝:“呔,行者,膽子不小哩,安敢驚擾我洛水界域?”太子起身,問道:“爾是哪個?此水為你家所擁有不成?”黃騅大王道:“當然屬於我家。可知洛水三大王乎?玄駒大王、白驥大王、黃騅大王,共同掌管此界。魔家即其中的黃騅大王是也。”太子聽言,不僅冷笑:“言說此水歸屬你家擁有,那麼本師可是有一些疑問了。未知你買自於誰人?是天界的高上帝,還是地間的人主?又花費了多少錢財?可存在契約,買賣合同文書嗎?”黃騅大王道:“這一行者,問題倒是不少喲,但隻是空問。明確地告訴於你,我們三大王從來不向什麼人購買地方棲身,相中了便拿來,便屬於自己。即便有那龍王主水,也將他來趕,乖乖而不敢倔強。”太子道:“那憑著什麼?”黃騅大王道:“憑著什麼?憑著真本事唄。誰的能耐大,便是強梁,便可以侵淩弱者。不屈,打你認服。你之前看到那許多人沒?”太子道:“看到了。”黃騅大王接前茬道:“如今任由我們三大王擺布,老老實實聽話,莫敢半個‘不’字。否則,便拿大水淹這些賤民。不先教之知道害怕,又何以會來恭維我們,順從我們?這便叫‘敬畏’。他們想要有平靜日子過,必須俯首貼耳一些。”太子道:“簡直無賴又無恥,盜者之‘道’,何見理也。世上怎麼會生出似你等這類的禍害?早該發下地獄之中去才是。”黃騅大王一聽,大怒,“說什麼?教哪個下地獄去?本大王看,倒應該為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吾今教爾吃一番教訓。”對太子來動粗。然有呂春向前,鬥住了他。拳來拳往,三、二十合,黃騅大王並未討得一分便宜,自然光火。胯一扭,屁股一撅,突然現出一條魚尾,揚擺而起。呂春未有料及於此,被撲出多老遠去。受擊之處火燒火燎般疼痛,髒腑亦不是好受。梁秋見之,怒氣衝天,來鬥黃騅大王,替師兄報仇泄憤。黃騅大王與戰十合,故技重施。不過,未待尾巴扇將出去,卻有錦毛兒現出原形,躥將上來,於之尾齧了一口。黃騅大王大痛,跳還水內,逃之夭夭。太子道徒弟們:“一會兒有大戰,俱要準備好了。”

果然,水裏頭“噗嚕嚕”先是水泡泛作,緊接著“嘩啦啦”花兒濫綻,冒出無數的精怪。居首三家魔王:

額寬腦袋大,臉闊須兒長;凸肚襯魁身,粗肢妝巨掌;

頂著銅兜鍪,擐有青鱗鎧;一色紅袍鮮,豔豔若旭日。

團著憤怒,罩裹殺氣,夥那整家子的人口來幹仗。與太子師徒對陣,話不投機,當場奮武行。妖精一方仗著勢眾,施行群毆,之徒利益,不為君子。太子見狀,念動咒語,地上大大小小的石塊紛紛起,旋飛舞作,用以擊打妖精們。水軍吃受不住,欲行推卻。不想,那河麵之上紅赤,一片火海。水怎麼還會著?未知所以然。實則,太子弄術耳。布火焰於水表,教而有家卻無能歸還。水軍大怖。那三家大王急忙作法,水翻浪騰,來滅火焰。可是,水漲火高,爾落我落,總要罩著你。三家大王暴跳如雷,轉而惡向師徒,欲行拚死。太子變化出羅網,捕捉住了他們。行一番申斥,之後,連同三家大王在內,所有妖精盡剝道行,方才方歸水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