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來的人又怎麼樣?”陳佳林本來就有些心煩了,這時酒勁也湧上來,便從長凳上跳起來,衝著劉文斌吼道:“她長得漂亮,我想請她跳舞,關你屁事呀。”
“你不長眼是不是,也不看看我是誰,”劉文斌冒火了,一時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他伸手一把揪住陳佳林的衣領,硬扯著他往外拖,惡狠狠地說道:“你小子欠揍是不是?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裏的人都是我的兄弟。”
對年輕氣盛的劉文斌來說,如果在自己的女友麵前表現怯弱,可是一件丟盡臉麵的事情呀。這時,劉文斌身旁忽地站過來五、六個男青年,他們一起圍住了陳佳林,一看就知道劉文斌和這些人都是一夥的。
“他媽的,你罵誰呢?”陳佳林酒醒了一半,不甘示弱。
此時,這麼一鬧騰,跳舞的人全都停了下來,而那些女伴們是有多遠就躲多遠。有人把室內幾盞燈泡全部都拉亮了,雪白的燈光照亮了眾人。
“別動手,”畢自強扒開眾人擠上前,用自己的身體攔擋在陳佳林前麵,說道:“先放開他,有話好好說不行嗎?”
田誌雄也擠過來站在陳佳林身後,警惕地防範著陳佳林被人從背後偷襲的可能。陳佳林瞄見師兄師弟都站好了位置,身子向下一挫猛然發力,掙脫了劉文斌揪他衣領的同時,雙拳已猛然砸在對方的頭部太陽穴上。劉文斌疼痛得大叫一聲,倒退了幾步,轉而又衝上前,嘴裏還喊著“揍扁他們”。其他人聞聲,蜂擁而上,大打出手,雙方爆發了一場混戰。
室內的那些女伴一個個嚇得花枝亂顫,抱頭縮腦地躲在牆邊的角落裏,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算上劉文斌,對方大概有六、七個人,可打架這些人哪是三個師兄弟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劉文斌一夥人被打得滾的滾,爬的爬,竟沒人再敢出頭。
“小子,別仗著你塊頭大,”陳佳林蹲下來,瞅著他麵前正捂著肚子趴在地上蠕動著身體的劉文斌,“撲哧”地冷笑了一聲,伸手擰著他被呲牙咧嘴的臉,咬著牙警告地說道:“這一回讓你記住了,以後別隨便抓老子的衣領。”
畢自強師兄弟三人成“品”字形站在那兒。劉文斌的那些友仔一個個被打得心驚膽寒,退避三舍,沒人再敢吭聲。室內,滿地都是扔得七零八落的椅子、木凳,四處一片狼藉。
“老二,行了,”畢自強側頭瞟了陳佳林一眼,低聲地對他說道:“快走,別再惹事了。”
話畢,師兄弟三人不再停留於此地,交替著向門口倒退,轉眼間的功夫就離開了。
畢自強與陳佳林、田誌雄在街邊的路燈下分手後,獨自騎著自行車搖搖晃晃地回家去。被風迎麵一吹,湧上來的酒勁讓他覺得有些難受。回到機械廠青工宿舍時,已是深夜近一點多鍾了。而同住一室的區誌剛此時還沒睡,正在燈下“啃”初中數學呢。
區誌剛瞅見畢自強渾身酒氣地走進屋,趕緊站起來為他忙乎起來。
“怎麼喝這麼多?”區誌剛倒水,並給他拿來一條濕毛巾,說道:“來,先擦把臉,再喝口水。”
“跟兩個師弟喝酒去了,沒喝多少,”畢自強自覺還清醒,可說話的語調已慢了半拍,坐著都不穩了,嘴裏還嘮叨著:“後來去跳舞,跟人打了一架。嘿,他們人多,也不管用。唉,挺無聊的。”
區誌剛把畢自強扶上床,幫他脫了鞋,蓋上毛巾被,下了蚊帳。不一會兒,畢自強在床上翻轉過身去,呼呼地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醒來,畢自強已把昨晚喝酒打架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他白天在廠裏幹活,晚上去夜校補習班上課,生活仍然按著原樣,周而複始地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