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幹什麼的,找誰?”這是一個留著大背頭和小胡子的年輕人。在街邊路燈昏暗的光線下,估計是沒看清楚門外這三個人的模樣,他又接著問道:“你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沒錯,我們就是專門來跳舞的,”陳佳林跨上前一步,把臉湊近“大背頭”的麵前,好讓他看清楚,說道:“我們是‘老痞子’的朋友,上個星期六我們就來過。”
“哦,進來吧。”那“大背頭”這才把鐵門拉開,側著身子讓路,說道:“單車放那邊牆角下,鎖好了。”
田誌雄鎖好了自行車後,“大背頭”領著三人往裏走,經過一段不長的走道,又進了一道門。隻見室內約有二百多個平方米的地方,繞著牆壁的四周都擱放著一些長條木凳和折椅,室內中央留著的是讓人跳舞的空地。
此時,進場的有二十多人,有男也女,清一色的年輕人。陳佳林和師兄弟找了個地方坐下後,又陸續有一些男女青年悄悄地進來。在靠西邊的角落裏有一張已經很破舊的辦公桌,上麵放著一台嶄新的手提式四喇叭收錄機和十幾盒歌曲磁帶,這就是整個舞會的全部音響設備了。
室內四周的窗口都貼掛著大塊的黑布遮掩著,隻亮著一盞十五瓦的白熾燈。在微弱的光線下,讓人有一種朦朧和昏暗的感覺。收錄機一直在放著樂曲。當播放著台灣歌星鄧麗君的《何日君再來》的歌曲時,那甜美軟綿的歌聲讓舞池中的十幾對男女彼此摟抱起來。他們踏著輕慢的四節拍,舞動著身體在悠悠晃晃中越貼越緊,感受和體驗著青春的激情四溢……
見畢自強、陳佳林、田誌雄三人渾身上下都是酒氣,其他的人都離他們遠遠的。陳佳林嘴裏吸著煙,噴著煙霧,兩眼透過舞池中晃動著的人影,瞅見正對麵有個穿著粉色連衣裙的姑娘形孤影單地坐在一條長凳上。
“哎,你們看,”陳佳林示意著坐在身邊的畢自強和田誌雄看對麵,說道:“那個妞是不是挺‘正點’的呀,怎沒人請她跳舞呢?”
“嗯,長得不錯,”畢自強也朝那姑娘瞟了一眼,笑道:“嗬,你小子眼睛倒是挺尖的。”
“二師兄,你不是會跳舞嗎,”田誌雄也湊過來逗趣,興奮地說道:“你去請她呀,讓我們見識見識。”
“看我的,”陳佳林一下子來了勁頭,扔掉手裏的煙屁股,挺著胸站起來,灑脫地說道:“那你們先坐,我過去了。”
陳佳林繞過那些正在跳舞的一對對伴侶,悄然來到那姑娘的身旁。
這年輕姑娘叫趙一萍,是頭一回跟別人來這種地方跳舞的。當看到那些男女之間這麼親熱地緊貼摟抱在一起的場麵時,她表麵上是靜坐在那兒,心裏卻如揣了個活蹦亂竄的兔子似的,渾身的血都往臉上湧,弄得手腳都不知怎麼放好了。就在她坐立不安的時候,陳佳林過來邀請她跳舞。麵對這個陌生男子,她根本不理睬,隻剩下搖頭,表示不接受邀請。
陳佳林倒是很有耐心,索性挨著她坐在同一條長凳上,笑咪咪地找話茬與她搭訕。但不管陳佳林說什麼好聽的話,她一句話沒有,就是不肯站起來與他跳舞。
此時,走過來一個身材高大的小夥子,雙手上各自提著一瓶果汁汽水。他叫劉文斌,這個年輕姑娘是他帶來的。他在她身旁的另一側坐下後,殷勤地遞給她一瓶汽水。
“哎,文斌哥,”趙一萍抿了一口汽水,身體側向劉文斌,湊到他耳邊說道:“我旁邊這人好討厭,你離開後他就坐過來了,老纏著要我跳舞。”
“是嗎,”劉文斌聽她說完後,馬上站起來和她對換了一下坐位,扭過頭,盯著身旁坐著陳佳林的臉,說道:“你知趣些,離她遠點,她是我帶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