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獻葡萄爭赴巴拿馬(2 / 2)

第二位上台的是一位高個子麵容憨厚上年紀的人,他上了台光笑不吭氣,他越不說話台下的人就越起哄非讓他說。他憋吭了半天,才說出話來:“我叫賀天喜,在城北盆窯種了十四架葡萄,起早貪黑的功夫我也下到了,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兒,好歹今年的光景也錯不了。大夥兒有空就都去盆窯村吃葡萄吧!”說完就慌慌張張地下了台。大家夥聽他說得實在,台底下又是一片掌聲笑聲。

第三位走上台的是一位衣裳幹淨五官端正麵目清臒的中年漢子,他不慌不忙地上了台,先向台下深鞠一躬,再向台上鞠一躬,然後一本正經地用舌頭在嘴裏打起板兒來,雙手也有節奏地拍打著,然後就用宣化的當地方言數起快板來:

唱起快板兒走上台,我的名字叫盛世來

宣化觀後我家在,栽種葡萄好幾代

葡萄甜美長得好,苦辣酸甜我知曉

各位在座不要惱,聽我盛世來表一表

一月裏北風雪花飄,就怕葡萄過冬沒埋好

一夜起來好幾遭,忘了給自己披棉襖

二月裏雪化冰消春來早,又怕窖潮泛熱捂壞葡萄條

又想刨來又不敢刨,就像十月懷胎揣著個小寶寶

……

七月天熱大雨說下它就下,葡萄串串正在架上掛

突然冰雹砸來蛋子大,恨不能撲身護住葡萄架

哪管風吹雨打蛋子下,砸得我一頭一背淨疙瘩

八月裏秋涼葡萄熟,看著葡萄又是喜來又是愁

喜的是葡萄收成好,愁的是也怕都結多了賣不了

聽說萬國開盛會,我來捧場站個隊

……

這盛世來一直就唱到了十二月,總是述說這葡萄農的種植葡萄的百般辛苦千種艱難,台底下也多是自家也種著葡萄的,聯想起自己一年四季的辛苦勞作,便也生出了無限的歎息感觸,竟然有人眼窩子裏都淚花閃閃的。直到台上數唱完了,好一陣子,才有人想起來鼓掌,眾人那更是一片熱烈的鼓掌喝彩聲。

接著台上的人就開始寫票投票,然後投票開票,念完了一計算:盛世來得票8張,賀天喜得票3張,段雲義隻得了2張票。段雲義當時臉上就掛不住了,對台上的評議們說:“你們這評議得實在不公道,你就是評出來我也不服氣,我也不跟你們說了,我還是直接把葡萄送到北京去,讓袁大總統親自評一評我的葡萄該不該送到巴拿馬去?”

從盛世來和賀天喜身邊走過時,段雲義問他倆說:“你們除了種葡萄之外,還種糧食不種?”倆人很老實都回答說種。段雲義就狠狠地說:“你們要種糧食那就好辦,咱們等到秋後一塊兒算賬吧!”

評選結果已經出來了,就等於是決定了讓盛世來和賀天喜的葡萄代表宣化葡萄去參加巴拿馬萬國博覽會。崔僉事對盛世來人更感興趣,問他是不是經常喜歡唱段小快板兒順口溜的。

盛世來順口就說:“別看我世來不起眼兒,隨口編段小快板兒,不是晌午到飯點兒,唱到你瞌睡難睜眼兒。”

崔僉事滿意地說:“我首先喜歡兩位的葡萄的確好,我也是留學美國專學園藝的,但是還從來沒有見過吃過這麼好的葡萄。其次是二位的名字好:賀天喜——賀天下同喜,盛世來——慶盛世再來,這正代表了普天下百姓的心聲呀!本來想邀請兩位和我一起到北京去送葡萄,想想賀先生歲數也大了,就麻煩盛先生跟我一起去趟北京吧!”

人們都散去時,劉柏年拉住了白站長說:“承蒙你的提醒,我已經讓崔僉事看過也品嚐過我自釀的白葡萄酒了,居然也被入選了要去參加萬國博覽會,崔僉事說宣化葡萄酒香氣醇美、口感上佳、風味獨特,在葡萄酒中能獨樹一幟,當可標新立異、獨步天下。今天你就留下來到朝陽樓和崔僉事、我一起去品葡萄酒吧。”

白站長連說家裏還有事情,咱們改日再聚吧!並且又問:“聽說劉會長的千金就要完婚了,到時候我一定要討杯喜酒喝呀。”

劉柏年看了一眼正忙著與別人寒暄客套的汪笠庵,悄聲說:“應該是快了,到時候我一定請你喝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