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劉柏年失走野狼峪(2 / 2)

被“野狼峪”嚇得心驚膽顫的李長鎖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地方,就說:“你不會走了就不回來,不會騙了我們吧?你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幹完,讓我們跟著你一塊去幹吧!”

姑娘看了看大家夥那期待著的眼睛,點點頭也就默許了。

劉柏年問起姑娘的名字。姑娘說她的名字叫吉雅。就是蒙語緣分的意思。劉柏年看了看勒勒車上拉的一個用白布包裹的長形物件,隨口問她:“你要幹一件什麼重要事?車上拉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呀?”

吉雅說:“車上拉的是我唯一的親人‘阿啵’(父親)的屍體,他是昨天夜裏去世的,按照我們的習俗:親人去世後的第二天,要把屍體用車拉著來到‘安魂地’附近,一直等到屍體自行落地的地方那就是他升天降福的地方。”她看了看李長鎖他們拉的車子,也問道:“在你們車上拉的又是什麼物件呢?”

劉柏年隻好說:“我們車子上拉的也是自己親人的屍首,我們是拉了他趕回家去安葬的。我們講究魂歸故裏、入土為安。”

於是大家便是一陣沉默。劉柏年再問:“你的親人不在了,你怎麼一點兒也不哀傷,也不哭泣呀?”

吉雅說:“昨天夜裏,我就請來‘薩滿’為他做了超度,薩滿說阿啵他脫離了人間苦海,到長生天上享福去了。”

劉柏年他們和吉雅一起辦完了她父親的“野葬”後,又跟隨著她來到了她的氈房。

喝了熱騰騰的奶茶、吃了香噴噴的羊肉,擦洗過凍傷的手腳,他們這些人才又重新恢複了體力。

看著李長鎖他們肉吃得很香,吉雅說:“我的家裏很窮,沒有多少牛羊。”

李長鎖說:“我們東家是個好心人,你救了我們,你的牛羊我們都會買下來的,還要向你買馬匹和帳房。給你很多的錢。”

吉雅說:“我沒有很多的馬匹,隻有這一頂氈房”

李長鎖說:“我們要繼續趕路就需要你的氈房、你的的馬匹,我們也都統統買下了,也會給你更多更多的錢呢。”

吉雅說:“我要那麼多的錢幹什麼呢?沒有了牛羊馬匹,我以後該怎樣的生活呢?像你們那天那樣帶著很多很多的錢,也冒著大雪守在‘野狼峪’旁邊等著‘薩滿’給我安魂嗎?”

李長鎖羞愧難當、竟無言以對。

吉雅反倒很平和地笑了,說:“如果你們要真的是好人的話,就不如你們也帶著我一起走吧。”

李長鎖說:“行啊,我跟東家說一說,就讓你也跟著我們走吧。要是到了張家口、到了宣化府,我們給你的錢就都有用了,你可以買香胰子雪花膏,買胭脂買鉛粉,買大花衣裳大花襖。”

吉雅說:“那我就跟著你們走了!牛羊馬匹氈房也都白送給你們了。”

劉柏年在一旁,說:“長鎖,你說什麼呀?人家姑娘在這裏生活得好好的,救了咱們。讓咱們吃、讓咱們喝,怎麼說著說著就把人家拐帶跑了呢?”

李長鎖趕緊閉上了嘴。吉雅倒是意味深長的又笑了笑。

到了傍晚,吉雅卻忽然發起病來,一會兒凍得渾身打顫,要把氈子毯子都蓋在身上;一會兒又熱的滿身發燙,要推開氈子毯子跑到氈包外麵去。看著她痛苦難當的樣子,劉柏年判斷說:“你得的這很像是傷寒病、這是在‘打擺子’呀!”

吉雅牙齒戰戰的說:“我的‘阿啵’也是得了這樣的病。不過沒有關係。隻要讓我躲到羊圈裏,魔鬼在氈房裏麵找不到我了,它就沒有了魔力,我就不會有事了。”

劉柏年說:“這可是一種特別厲害的傳染病,接觸多了肯定會有傳染性的。這裏我們也不能再待下去了。你們趕快把我帶著的‘金雞納霜’取來,給吉雅姑娘喝下去,等她的病一緩解,咱們就走。”

李長鎖說:“這金雞納霜不是你從外國進回來的嗎?不是準備以防萬一留著給自己吃的,那不是比金子都貴重的藥嗎?”

劉柏年說:“沒有什麼比人的性命更重要的,沒有什麼比看著別人遭罪不救更喪良心的!何況她剛剛還救過咱們的命。”

吉雅吃過藥後很快的就穩定了。劉柏年他們收拾東西就準備出發。李長鎖問劉柏年:“吉雅的病已經好一些了,咱們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呢?是走還是不走呢?”

吉雅說:“要是不想帶著我,你們就放心的走吧,我們祖祖輩輩都是這樣的,讓我自己留下來吧,我行,就不給你們再添麻煩了。”

劉柏年早已經考慮良久,這時也擺了一下手說:“我們不能讓她自己留下來聽天由命,就把她帶著也一起走吧!”

躺在搖動的勒勒車裏,吉雅深情地對劉柏年說:“我說過咱們是有緣分的,我也不會很輕易讓你走的。因為‘薩滿’對我說過,在送‘阿啵’升天的路上,我遇到的第一個男人就是要娶我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