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看怎麼用,什麼時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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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日,威海戰場異常的平靜中,日本陸軍正做著攻擊威海和北幫炮台的準備。
海麵上的平靜,則是因為天氣突變。
本來這一天,聯合艦隊還在按計劃繼續從海上對威海的進攻。
“築紫”未至,這個情況大致說明“築紫”受傷不象曆史上記錄的“傷了個煙囪”那麼輕。這次試探性的進攻,便改由黃海海戰中逃出生天、當上了第三遊擊隊的旗艦、在前幾天的戰鬥中一直跟在“築紫”身後的小炮艦“赤城”號,來當排頭兵。
伊東還是打算用前一天的陣勢,這次輪到倒黴的“赤城”來當這個誘餌。
不過,北洋艦隊仍然緊守著灣口,不時往南幫炮台開炮,但就是不出去。
劉公島和日島炮台對海麵嚴陣以待,準備迎擊任何敢於靠前的日艦。
上午9時,鬼頭鬼腦的“赤城”退回,向“鬆島”打出旗語,號稱當天晚上再偷襲,奪取日島。
伊東祐亨算是批準了這個請示。
不料上午11點,風雲突變,一場寒流首先襲擊了威海衛地區——包括準備偷襲的聯合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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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大作,海浪高起,寒威亦甚,炮門往往結冰不能使用,艦隊不得已退到榮成灣方麵,隻留第三遊擊隊守住港口。”[ 《日方記載的中日戰史》,《中日戰爭》]
這可不是日本人歌頌的“神風”了。狂風夾著大雪,在海麵卷起一片怒濤,聯合艦隊的艦隻在風浪中漂蕩,不得已留下一部分艦隻在威海附近,主力全躲回榮成灣躲避這場突如其來的狂風。
暴風呼嘯之中,氣溫罕見地降到了可怕的零下21度。
根據我的一些經驗,日軍遇上的應該不純是暴風雪,而是還沒有暖冬這個概念之前,山東地區常見的“冰淩”天氣——雨夾雪一起下來,落地迅速成冰,氣溫的驟降,往往造成更嚴重的雪凝災害。
於是在2月1日,雪雖然停了,但日軍官兵突然發現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奇觀——他們幾乎已經認不出自己的軍艦了。
一艘艘軍艦全被冰雪包裹,大炮上也包上一層堅冰,炮膛凍住,炮閂都無法打開。
由於海浪撲上軍艦,立刻結冰,所以,軍艦側舷被包上了厚達一寸的冰甲,弄得整個軍艦更象一座冰雕。
一些水兵好奇地在主炮塔等處,留下了反映那個情景的照片。
在這樣的天氣裏,艦隊隻好錨在榮成灣這個避風的好地方,焦急地等待。
奇寒的襲擊,也讓日軍十分狼狽。據記載,“由於天氣酷寒,日本士兵沒有足夠的保暖服裝,不得已將行軍毯胡亂裹在身上,再在外麵設法套上外套。軍官們的待遇較水兵為佳,一些從岸邊老百姓家抄來的狗皮帽子、皮坎肩,都出現在了日本軍官身上,整個艦隊裏到處都是怪模怪樣的狼狽景象。”[ 《甲午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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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日這一天,日本陸軍也在風雪中擊退了清軍孫萬齡等部。清軍進一步退向煙台方向,離威海越來越遠。
堅守待援的丁汝昌,還在為威海北幫炮台的無力守衛而心情慘然,不得不做出炸毀炮台的艱難決定。
這天夜裏,戴宗騫吞金自盡,更加增加了劉公島陰沉、凝重的氣氛。
先前號稱重點防守的煙台,現在處在了海上和同樣來自右翼側後的威脅。李秉衡終於明白,此前幾乎寸步不離煙台的籌劃是多麼可笑。
不錯,至目前,煙台形勢仍是一種危在旦夕的樣子。英國人明確表示,想止住日本人,不許日艦攻擊開放口岸煙台。但狡猾的日本人更會下反手棋——雖然不敢真打煙台,卻正好利用這個機會繼續製造假象、牽製清軍,所以嘴上始終不吐口,反而始終做出攻擊的姿態,經常派幾隻船過來放上幾炮。直到最後,隻答應日艦入煙台,不發炮,但是作為交換條件,要求清軍也不能發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