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入邊城,清露潤芙蓉,窮人開門早,達貴多夢中。
可今天長樂王也起了個大早。更確切地說,長樂王其實昨夜一整宿都沒有睡好。
本來按照當初長樂郡王和海山和尚的計劃,海山和尚的人夜襲涼州驛站,而長樂王這邊的人,則枕戈以待,隻等驛站那邊的消息一來便趕過去,來個殺人滅口,一了百了,然後把長孫侍衛一行人的死卻推到海山和尚組織的那批人身上,自己還落個剿匪有力的好名聲。無論朝廷信也不信,總而言之,即使朝廷懷疑,也拿不出證據來把長樂郡王怎麼樣。
但是整整一個晚上,海山和尚派出的人,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也沒有一個人回來,所有的人都好像在空氣中蒸發了一樣,長樂王已經隱隱約約感到不對勁,一大早就差遣李富貴去查辦此事。
李富貴已經被派出去將近半個時辰,還是沒有消息,長樂郡王心急火燎,正要再傳喚個人去看看,這個時候,就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長樂郡王此時憂心忡忡,疑神疑鬼,正在琢磨此人是友是敵,就聽門忽然彭的一聲從外麵撞開,長樂王不禁打了個寒噤,下意識地就要往桌子下麵鑽。腰剛彎下,定睛一看,原來是李富貴,這廝慌慌張張,臉色蒼白,張口結舌的嚷嚷道:“王,王爺,完了,完了,出大事了,那個死和尚不見了。”
待看清楚原來是李富貴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一顆提著的心落了下來,不過旋即大怒,上去就給李富貴一腳,“他娘的嚇我一大跳,說清楚點,怎麼不見了?說不清楚我踹死你。”
海山和尚真的不見了。
王府裏的侍從把海山和尚的地方搜了個底朝天,也沒有見他的蹤影。李福貴揪過一個伺候和尚的隨從,劈頭蓋臉地啪啪幾個耳光,打得他滿臉血花,然後一腳踹到地上,惡狠狠地說道:“說,海山那禿驢到底去哪裏 了?”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那人滿臉血汙,也顧不上擦拭,頭如搗蒜,“小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海山大師還在阿。具體什麼走的,我們真的不知道啊。”
“昨天海山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昨天晚上法師回來後,說要帶一個親信女弟子到裏麵去雙修灌頂,去病消災。正好那個女弟子自幼患有癲癇病,沒有根治,希望大師能夠給去了病根,所以就歡天喜地跟著進去了。不多久。就聽到裏麵大師慘叫一聲,兩個親信男弟子擔心法師的安危,破門而入,不料又是兩聲慘叫,被大師當場擊斃。”
“裏麵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的的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過來一會兒,大師才讓我們進去,把裏麵的兩男一女三具屍體給抬了出來。當時大法師神態安詳,除了衣服的下擺上隱約有血跡滲出外,其他並無異常。”
“慘叫的是海山,怎麼那個女弟子死了?”
“小的不知詳情,隻是看著她臉上雙目圓睜,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就喉嚨上一道血槽,應該是一刀致命,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那後來呢?”
“後來有人稟報,說白天抓來的那個人被救走了,大法師讓我們不要聲張,我們也不敢問多了。今天一大早,大師做早課的時候沒有出現,我們找不到他,也沒有線索啊,因為昨天晚上死的那三個人,恰恰都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大師的行蹤,一向隻有他們三個知道些,我們一無所知。我們正著急的要命,正好李總管來查,我們才稟報了李總管。”
看著那下人全身哆嗦,戰戰兢兢,看樣子不是撒謊。長樂王一咬牙,心一橫,一張猙獰的臉上殺氣騰騰:“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看來這禿驢覺得大事不好,已經自己跑了。李福貴,把王府的所有精銳都帶上,我要親自去一次驛站,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要殺他個雞犬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