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聲筒嗓子冒煙,將大宋禮儀之邦的形象喪失殆盡,說話越來越難聽:“金宗煒,你踢寡婦門、挖絕戶墳;你吃飽了打廚子,念完經就罵和尚;你過河拆橋,落井下石;你不拉人屎,好不容易拉一泡人屎,還拉到了人家柴火垛上,你算個什麼玩意。
你上克父母下克兄弟,你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你……”
突然,從客棧裏麵飛出一個酒碗,武士首領鋼刀揮舞,將酒碗擊碎;傳聲筒正要來幾句殷勤話,又飛出十幾個酒碗,目標全都是他。
“叮當,喀嚓”,一陣響聲過後,傳聲筒捂著肚子,嗚嗚大哭。他還是被打中了,他很疼,他就哭啊!街邊的百姓大聲叫好,也不知是說客棧裏麵的人酒碗扔的好,東瀛武士劈的好,還是傳聲筒被打的好,傳聲筒哭得好。
“巴嘎”,首領過來,拎起傳聲筒就是幾巴掌,又是一陣喝彩聲。
武士們站了兩個時辰,金宗煒沒有出來,不得不灰溜溜地去了。
夷臘葛、阿沒裏麵麵相覷,暗叫厲害!習武之人,怎麼能受得了這個?金宗煒被人家堵著大門罵,居然能忍住,不是像韓信一樣的絕世大丈夫就是外表光鮮裏麵草包,一無是處的極品垃圾。
夜了,把夥計叫出來,夷臘葛問道:“金宗煒今天在店裏嗎?”
“在呀!一下午都沒出去!”夥計討好地說,“看著像個人似的,窩囊死了。”
“最近店裏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沒有吧?”夥計眼睛突然一亮,“昨天,我在收拾金宗煒隔壁房間的時候,突然發現在牆壁上有一個洞,如果不是為了抓老鼠,還發現不了呢!木頭茬還是新的,這個洞開了應該沒多長時間。”
阿沒裏急忙問道:“那個房間住的是什麼人?”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帶著二十多歲的兒子。據說是來東京尋親戚的,親戚沒找到,隻能暫時住下,等攢夠了盤纏再回家鄉去。平時早出晚歸,大概是在外麵做些雜活。”
夷臘葛思索著無數的可能,問道:“他們是什麼時候住進來的?”
“和金宗煒他們時間差不多,不過他們從來不說話,根本不認識啊!嗨,想起來了:老頭哭著說起他們父子的事情,金宗煒還給了老頭一貫錢呢!”
夥計拿著五貫錢,屁顛屁顛地去了。
夷臘葛斷定:金宗煒肯定與這父子二人有關係,也許是由這父子二人在暗中傳遞消息的。盯緊這兩個人,就可以拔掉金宗煒的褲子,露出他後麵的狐狸尾巴。
阿沒裏擔憂地問:“要不要向上麵通報?”
“你傻呀?”夷臘葛隻要有機會就會毫不猶豫地打擊這位終生的對手,“知道用眼睛觀察人家拉屎用那隻手擦屁股,卻不會腦子思考問題?金宗煒有沒有問題還搞不清楚,彙報什麼?再者說,即使那個小白臉有問題,將來東窗事發,秋後算賬,論功行賞,咱們要是能撈到點湯喝,那就阿彌陀佛了。咱又不是有事忙不過來,又不是沒有人手,幹嘛將功勞讓給別人?當一個小小的都頭你就滿足了?如果你永遠隻是一個都頭,蘭若帝姬也會瞧不起你的,明白嗎?”
阿沒裏被搶白得甚是憋悶,雙拳緊握,鋼牙緊咬:“帝姬瞧不起我,你不是更高興?”
夷臘葛可不在乎他高興不高興,隻要自己舒坦了就行:“小小白臉,先要搞清楚,我不是你的敵人,我是千金難買的好朋友,萬金不換的生死兄弟。咱們的目標是一致的,要狠狠地對付金宗煒,槍口要瞄準目標,懂嗎?幹掉一個是一個,不要浪費子彈噢!說到帝姬嗎,其實她不是我喜歡女人的那種類型,她太鬧了!不過呢,我喜歡的女人還沒有出現,你呢又蠢蠢欲動,哈哈,這個成語用得好不好?我也不能閑著,不能落在你的後麵,按照漢人的說法,這叫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萬一,我是說萬一啊,萬一帝姬喜歡我,我也就勉為其難,當一回駙馬算了。官家對咱們有大恩,照顧帝姬一輩子是理所當然的!”
“我揍你個理所當然!”阿沒裏一拳擊出,夷臘葛靈巧了躲過,樂得鼻涕泡都出來了:“哎,沒打著!”
“隔山阿牛!”
“追風逐月!”
一時間,兩人又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