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著酒壺的手已經滲出汗來,我突然想笑,為什麼我非要麵對著不是我造成的後果不可?
雖然是我想做的,但那寒寒的刀光,卻的確耀的我不由自主地想往後退。
八格!!八格亞盧!!
這些渾蛋不停低聲吠著,向我逼來,更像是一群得勢便猖獗的狗。
刀尖全朝我逼來,將我團團圍住。
一個頭目般肥矮的渾蛋一揮手,那些刀尖在我三尺之外暫停了下來。
他眯著眼,狼犬一般地盯著我打量了幾眼,指著地上口吐白沫額上血如泉湧的仁丹胡渾蛋,狠狠地一連串地嘰嘰嘎嘎的問了幾句。
雖然我的倭語甚差,卻也猜得到他的意思。
他大概是問:這個,是你做的??
邊說著,他手中的長柄倭刀,已經指在了我的額頭。那二十把刀也是一起閃爍,寒光把我體內的酒都化成冷汗逼了出來。
冰涼涼的。
外麵的大雨如瘋了般的潑下來,雨滴駕著驟風從窗縫中打進來,濺到我身上。我不由自主地轉麵向西南方遙望去一眼。
那是家的方向。
家的方向,迷蒙一片,看不清楚。
一群瘋狗在我麵前嘶嚎不已,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笑了一笑,轉過頭來,朝著那刀叢怒目圓睜,大聲喝道:不錯!正是小爺做的!狗日的又能怎地!
他們肯定是聽不懂,不過那矮腳狗從我的表情上,也應該能知道我說什麼了。
他一愣,隨即狠狠朝著我咬牙切齒的吠叫:八格...亞路!!!!
嘿嘿,好家夥,都是奔命來的。
一瞬間,那二十幾把刀便齊齊向我剁來、砍來、刺來。
我卻連半步都沒退,而是大吼一聲,咬著牙朝著那刀光最密集處衝了過去。
奶奶的,二十把刀怎樣?二百把刀怎樣?兩千把刀又怎樣?
他奶奶的!
小爺可是候關的小霸王!!!!
我大吼著撲過去,揮起一拳狠狠擊在那矮狗鼻梁上。
血濺起。
在這矮腳狗捂住鼻子倒下去的同時,所有的刀光也閃到了我的身上。嗷嗷叫著團團圍上來的身影,瞬間將我淹沒。
嘿,實在沒想到,我會這樣的死在倭國了......
我...我還等著...等著我們大中華直搗黃龍的那一刻呢。
我已經感到從我遍體流出的溫暖液體,迅速浸透了我的衣衫。
然後便是是砰的一聲,像是重物墜地一般。
我以為是我倒地了,其實不是。
但是卻是從那砰的一聲起,那些渾蛋浪人們,像是全都都插了翅膀一樣,忽的便飛了起來,有的飛到牆上,有的飛到屋頂上,但更多的從門窗縫隙中倏的飛了出去,飛上了天。
即使那個被我揍扁了鼻子的肥狗,也是一個起落呼的便就從我眼前掠過,像是細燕巧穿雲一般的飛出門楹,竟是敏捷的很。
難道這倭國,竟有峨嵋山劍俠般的人物?
我正詫異著,那些飛上天的渾蛋卻都降落到了地上。
不過,他們卻沒有半分起飛起時的靈巧,都摔泥泡兒般的從空中重重跌落在地上,劈裏啪啦一陣急響,泥濘四濺。
有的跌斷了腿,有的摔斷了腰,有的扭折了脖子,更有的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上,已經沒有了氣息。
一眨眼前,那些還想要我命的渾蛋浪人,現在卻跌翻在地上沒了性命。
我愣愣的望著這一切,赤著身子的老板娘也忘記了哆嗦,呆呆的望著,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滿屋橫七豎八倒著的筋斷骨折混蛋,卻有一個人立在我的眼前。
正是那個一直在門旁避雨的漢子。他沒事一般的拍了拍手,像是剛剛替人家搬完了貨物一樣。
他一低頭,看到那口吐白沫的仁丹胡渾蛋正在他的腳下,便長身一伸手拈著那渾蛋的腰帶,將他提在手中。
也是甚為碩壯的一個人,提在他的手裏,似乎是沒有重量一般。然後連看也不看,向身後一揚,便把那仁丹胡渾蛋遠遠從窗口擲了出去,
百餘斤的男人被他隨意一揮手間,竟拋到數丈之外,卻像是扔了一個紙團般的輕鬆隨意。
好大的氣力!!
我正詫異著,他朝我笑了笑,身子突然猛長了一段,頭頂幾乎要碰著房簷了。這時我才看清楚。
———原來,他在門旁一直是坐著,此時才真正是立起身子來。
———他僅是坐著,就高過尋常人了。
———好高的身量,應該足有七尺有餘吧!
他走到我的身邊,我隻能仰著頭看他,這是我第一次從正麵打量他。雖然衣衫陋婁,但我立刻就知道,他不是那種以出賣壯力氣換飯吃的漢子。
第一眼望去的時候,我是吃了一驚。
一大驚。
因為一眼望去,這個年輕漢子竟不像是個人!
———從那濫簍的薄衫中現出的盤劄肌體,與其說是如何雄壯之軀,倒不如說像是曆經了千百年風霜雪雨的崢嶸磐石一般!
———滿頭披下的過肩亂發,淋了雨水,虯須發髭交扯在一起,也不伸手去楷抹,望上去,倒像是雄獅的鬃毛一樣!!
———用虎背熊腰用來形容他,已經太過於遜俗,因為他隻靜靜立著,便有如同龍滾獅翻的威勢。
但奇怪的是,卻一點也讓人感覺不到他的粗野莽俗,反而立感一種古時燕趙慷慨悲歌之士的豪倫,而讓人頓然傾倒。
我不由便暗自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