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多心而敏感的女子,我能忘掉所有的事情,唯獨忘不掉莫小東,我恨他,恨他拋棄我,恨他玩弄我,使我萬劫不複,我覺得他髒,我也是髒的,被他碰過的身體就和他一樣的髒,我想把他從我的記憶中剔除,可是他是那樣的頑固,他使我日日不得睡眠,夜夜悲哭,我漸漸的不認識自已,可我認得他,我想呀想,想呀想,要如何才能讓他永遠從我的記憶中消失呢?隻有死,我要死去,隻有我死了,我才能忘掉他,讓他永遠消失。
我獨自住一套房子,每日去父母處吃飯,家中隻有一把削水果的刀子。那夜我又崩潰了,我跪在菩薩像前求菩薩:“把莫小東還給我吧,把他還給我,我願意為了他做任何事,哪怕死後下地獄受那業火的煎熬,我隻求能讓我和他渡過這一生。”
菩薩怎麼會聽到呢?我不停的摁他的電話,他終於在不耐後把我放進黑名單,我光著腳蹲在廚房裏磨刀子。
莫小東比我想象中活得好,他仍是幹淨的,他的頭發仍是剪短的平頭,他的身上依然有香水的味道,他在看著我,我的嘴唇抿得緊緊的,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他的臉麵無表情,我是一個不相幹的人,於他我隻是一個被玩膩味拋棄的多餘的人。
福貴在金珠的唆使下,派人找到莫小東,答應把公司的訂單交給莫小東的廠來做,這才使莫小東出麵幫我找記憶吧?我掃視這個辦公室,這裏的人我認識的有幾個?夾雜著屈辱和羞憤的愛意襲上心頭,對莫小東的愛恨情愁又開始折磨我,使我又想到死亡,是的死亡。
誰又知道什麼是絕望呢?為了每個人的心情好好活著?這兩年的空白並沒有抵消我的絕望,我仍想用死亡來結束我的人生。
“福貴你把我帶回現實卻沒能救贖我的靈魂。”我看著福貴冷冰冰的說,“失憶的日子我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醒後,我的世界又隻剩下絕望了。”
福貴掃視著這裏所有的人,他的眼停在莫小東的臉上,又停駐在金珠的臉上,良久,他拉起我,輕聲說:“我們回家。”
金珠走過來,她站在旁邊懦懦的問:“我還要跟你們一起回去嗎?”
福貴的臉因惱怒而扭曲,他粗暴的吼道:“你早知道是這樣是不是?”眼中是藏不住的對金珠的厭惡之情,他又說道:“若你不是女人,我定要好好教訓你。”他的拳頭硬得似鐵錘。
是夜,星星已經爬上天空,微風徐徐的吹動窗簾,風中散發出淡淡的桂花香味,這甜膩的香味,此刻是多不合時宜呀,房中沒有開燈,自從回到家裏,福貴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他獨自坐在屋角一根接一根的抽煙,他看起來是那麼的孤獨,那麼的落寞,那麼的讓人想要去安慰他,但是,沒有人會去安慰他。
晚上我又做夢了,莫小東闖進我的夢裏,他對我破口大罵,他指著我大聲的罵我:“賤人,賤人。”我是那麼柔弱,我的眼淚像雨水一樣淅淅瀝瀝流個不停,我拚命的搖頭,我跪在莫小東的腳邊,我的雙手緊緊的抱著他的一條腿,我像條狗似的,我嘴裏喃喃的叫:“別走,老公,不要走。”莫小東蹲下來掰我的手指,他的力道是那麼大,他說:“我們不能在生活在一起了,即使生活在一起,你的過去也會時時浮現在我的麵前,我總能看到你的裸體與別的男人糾纏在一起,我與你躺在床上時,我再沒有欲望,我的身體也不會再****。”
莫小東抓著我的下巴,雙眼無情的瞪著我:“你髒。”他不再掰我的手指,他用力的拖著我的身體走,我的裸體在地板上摩擦出輕微的聲響。
“不要走,老公!”我大叫一聲醒來,一頭冷汗,福貴抓起我的手,像往常一樣擁我入懷:“別怕,別怕,蝴蝶別怕,老公在這裏。”我的頭埋在福貴的胸膛裏,他的胸膛是那樣溫暖,讓人有種很安心的感覺。他替我擦去冷汗,抱著我輕輕拍我的肚子:“乖乖睡。”
我沒有再說話,也許福貴是愛我的,但這樣的愛能持續多久呢?我不需要人來愛我,我誰也不會愛,生命已經艱難,過往的傷痛使我不再相信真愛。
真正的愛情是一輩子的,像梁山泊與祝英台,像羅密歐和茱麗葉,若福貴想要愛我,那他就得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大慨已經瘋了,我想,我不僅瘋了還變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