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亂的原因很簡單,梅塞納斯的一個朋友,是個貴族,他開了一處酒吧,平時接待的都是有身份的人。當前局勢下,他無奈之下,也不得不向士兵們開放。酒吧內的豪華布置,加上高昂的消費,使得士兵們由羨慕而惱怒。
他們有人質問:“是誰保護了你們?是誰戰敗了共和黨,你們這些三巨頭的朋友們,才能安然無恙地沒收他人的財物,並繼續享受奢華的生活,甚至奢華的程度更勝以前?”
這個貴族仗著他是梅塞納斯的朋友,又不知道凱旋式後屋大維在戲院中的遭遇,傲慢無禮。激起了士兵們更大的惱怒,他們離開的時候,一個銅板也沒付。這個貴族不同意,並拉來了豢養的門客,他不是試圖用武力來解決問題,隻是想用門客們的恐嚇來達成目標。當然,也不排除,他是想借用門客來給他自己鼓膽,畢竟,無論是誰,麵對幾個殺氣騰騰的士兵的時候,都難免膽怯。
不管他的出發點是什麼,造成的結果隻有一個。
他的門客人多勢眾,起初士兵們的確吃了大虧,隨著聞訊趕來的士兵數量的增多,他的門客就沒了作用,全被打翻在地。最後,士兵們殺了這個貴族,砍下了他的頭,成群結隊地通過大街,來到這個貴族的府邸,用標槍舉著他的頭,衝入其中,亂搶亂殺。
這個貴族的府邸,就離阿奢的住處不遠。
他們聽到的騷亂,就是士兵們搶劫這個貴族府邸的聲音。華瑞歐一聽到聲音,就關閉大門,組織起全部的奴隸,分給武器,有的駐守門後,有的爬上屋頂,高處防備。原先留在家中的烏桓人也全都武裝上馬,做好了應變的準備,並派了埃連特,快馬而出,通知被安排附近的衛隊大營。
房間之內,埃及人憂色更濃,希臘人兩股戰栗,他抱怨地說道:“阿奢,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衛隊不放在家裏,卻駐紮別處。看看屋大維,都知道把他的府邸保護得鐵桶似的,萬一讓那些野蠻人衝突過來,我們可如何是好?”
阿奢的心思根本不在這方麵,他心不在焉:“十個烏桓騎兵,就頂得上一百個最精悍的羅馬士兵。”
“阿奢是大祭司,士兵們再蠻橫,他們也不敢和神無禮。”埃及人勸慰希臘人,他歎了口氣,側耳去聽,外邊的動靜越來越大,士兵們的大笑聲,婦孺們的哭號聲,男人們的怒喝聲,奴隸們的驚叫聲和求饒聲,來回奔跑聲,東西摔碎的聲音,混合在一起,淅淅的雨聲中,十分的清晰。
“我們應該出去看看,是不是對他們伸出援手,你畢竟,是軍隊的最高指揮官之一。”埃及人提議道。
阿奢無動於衷,這管他什麼事,不過他不反對出去看看,房間中的空氣太沉悶了,直叫人窒息。站在院中,通紅的火光映亮了雨中的天空。夜色惶惶,火勢燎燎,變小的雨水,滅不掉越來越大的火,被水浸濕的房屋、木頭燃燒起來,劈劈啪啪作響,濃煙滾滾。
“他們是怎麼把火放起來的?”院子中奴隸們的全副武裝,烏桓人的殺氣騰騰,略略平靜了希臘人的恐懼,他睜大眼,望著起火的地方,問出了個愚蠢的問題。
埃及人驚訝又可笑:“這個時候來研究這個問題,當一個高貴的貴族,被一群粗野的士兵用最下等的短劍奪走生命的時候,埃斯庫羅斯元老大人,你可真夠冷血的。”
希臘人通紅了臉,不知道是羞愧,還是被火光映紅,他說:“但是下著雨,……”
短促不停的敲門聲,打斷了希臘人的話,恐懼再次占據了他的情緒,他驚叫一聲,企圖退到阿奢的身後。院中的奴隸們也頓時把注意力都從起火的地方收回,短劍出鞘,標槍舉起,個個渾身顫抖,如臨大敵;華瑞歐把手按在了長刀上,毫無驚亂:“不會是士兵們,他們可沒有敲門的禮貌。”
果然,接著門外就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叫聲:“阿奢!阿奢大人!我是塞維麗婭,請開門,讓我去躲一躲。”
就是在這個女人的宴會上,阿奢認識了阿格麗,宣布公敵的時候,又給了這個女人一個人情,放走了她的情人尼祿。
阿奢點了點頭,華瑞歐打開了大門,三四個女人衝入門內。都是衣冠不整,渾身被雨水淋濕,腳上、裙子上到處泥水。正是塞維麗婭同她的親戚和貼身的侍女。雖略顯倉皇,塞維麗婭仍竭力保持鎮定,她麵色蒼白,舉止不忘優雅,向阿奢行了個禮:“實在是無處可去,最安全的地方,除了你的府邸,我實在想不到第二個合適的地方。”
她的住處離阿奢的這個府邸不是很遠,除了她一個女人,又沒有男人當家,聽到騷亂之後,便立刻逃出,希望能得到阿奢的保護。
說實話,這個外表貞潔,內則淫亂的女人,某個方麵的功夫是很得阿奢欣賞的。此時雨水之中,裙子緊貼身上,曲線玲瓏,胸口和大腿,柔膩豐腴,都露在其外,更是惹人上火。阿奢分明聽到,希臘人咽了一大口的口水,但他卻毫無感覺一般,麵無表情的回了個禮,示意身邊的阿格麗領她入內歇息。
這個女人還有用處,阿奢想。
目前的安全不用多慮,他的注意力轉到了另一個的方麵。遠赴西西裏的派索和麥納斯,他們已得到了塞克斯都的信任,尤其是麥納斯。
這個人雖貪生怕死,卻擅長阿諛拍馬,加上派索帶去錢幣的支援,走通了門路,目前,他已成為了塞克斯都海軍部隊中一個地位不低的指揮官。送來的情報,也隨之上了一個檔次,塞克斯都軍中人數、各處布置、海軍艦船實力,阿奢都略微有了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