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掌櫃舉袖擦去臉上的唾沫,“咣、咣”幾腳踹在夥計們的屁股上,“還不去找!”打夥計去找後,又忙去各桌安撫客人。頓時,薑尚便再沒人糾纏。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薑尚急忙向店外溜去,心中暗喜:“爺們我這幾十年不是白混的!”剛走到門口,兩眼中隻見一個碩大的肥肚子,把店門擋的嚴嚴實實。
大肚子還在往裏麵擠,薑尚瘦皮瘦骨的,推是肯定推不過人家,隻好往後退,這一退又退回殿中,薑尚還沒來得及咒罵,頭頂響起宏亮的嗓音,震的他耳朵嗡嗡作響。
“你要回稟哪個大將軍啊?!”一語既出,滿座皆靜。
薑尚艱澀的咽了口吐沫,腿卻不受控製的打顫,得得瑟瑟的抬起頭,那渾圓挺闊的大肚子上方,出現一麵一尺方圓的錚亮護心鏡,再向上,一張粗俗肥大的臉映入眼簾,兩腮下垂,真如豬皋,眼似銅鈴,活象獅虎,錚鼻獰口,凶惡不堪!來人正是那凶名遠波的大將軍南宮適!
薑尚心裏苦啊……,背後汗水頓時浸透衣衫,心裏道:“娘哦,老夫千算萬算就忘了給自己起一卦!今要遭血光之災的,不是別人,正是我老薑呦!……”
這大名鼎鼎的南宮將軍,穿街越市的沒少露過臉,凡是經常出門走動的都認識,隻是凶名在外,一般人也不敢打聽他家裏有什麼人,那掌櫃的見到南宮適進得店來,心下頓時一涼,可隨即看到南宮適和那老頭子的情形,立即反應過來——事情不對勁兒!
那掌櫃的匆匆走上前,向南宮適跪倒便拜,口稱“大將軍”,頓了頓不見南宮適叫他起來,心底叫苦,無奈,隻好跪著話:“大將軍在上,這老者自稱是將軍府的人,隨將軍府的公子來敝處用飯,又稱公子走失,是以在此責問店,嗯……大將軍,若真是貴府公子在店走失,店上下定會一力尋找……”
“哼!——”全店的桌椅房梁都嗡嗡作響,但沒有一個人敢捂耳朵,痛苦異常,“那公子穿的怎樣衣衫啊?”南宮適問道。
“嗯……”掌櫃費神想了又想,這才答道:“是一件很華貴的白色長袍……”
“砰!”南宮適一腳將掌櫃踹出一丈來遠,喝罵道:“我南宮一族武勳傳世,族中子弟外出則頂盔帶甲!哪有穿過什麼白袍!你那眼睛長來何用!!”
掌櫃哪裏還敢半句話?跪在地上抖,偷眼兒瞧了一眼將軍背後,現還有兩員將和三、四個家仆也走入店中,那些家仆個個麵黃肌瘦苦瓜臉,身上布衣赫然縫著三、四塊大補丁,與那老者何其相似!心裏越苦了……
薑尚站在南宮適麵前,隻覺得氣好怪,又冷又熱的,熱的汗流浹背,冷的瑟瑟抖,他的腦子急運轉著,一定要活下去……我老薑一輩子還沒上過中看點兒的女人呢!
薑尚求生的意誌使他揮出最佳的演技,他一揚頭,臉上洋溢著悠閑自在的笑容——這笑容正是剛剛從6壓那裏學的,右手輕捋白須,渾身肌肉也奇跡般停止了顫抖,隻聽他用最悠然自得的聲音道:“嗬嗬,這位……便是南宮大將軍了吧,貧道這廂有禮了!貧道薑尚!乃是昆侖山玉虛宮修士!今日與那位白衣道友下凡遊戲紅塵!喬裝到這店吃喝一頓,不想那道友晃點了貧道,唉……貧道身無分文,隻好……嘿,隻好借大將軍的威名脫身了!望大將軍海涵!”
南宮適一愕,他為人雖然粗魯,可卻極為敬重修士神仙,見這薑尚見自己不拜,又仙風道骨、姿容飄逸,當下信了三分!但還是追問道:“哦?若老丈真是那昆侖修士,用本將的名號……嗬,那也是本將的榮幸!不過,老丈還是展示仙術一二,證實下老丈的身份為好!”
好個薑尚!不慌不亂!他眼睛一瞪!用稍有些火氣,又不會刺激到人的口吻道:“南宮將軍!老夫知你敬重我昆侖!但我昆侖仙術,豈是當街耍鬧,給人作猴戲看的?既然將軍在此,老夫也不求別人,請將軍為老夫結下帳目,然後帶老夫去……麗山宮!到了哪裏,真假自然便知!”
這“麗山宮”三個字,還是薑尚剛才從6壓口中聽來的,他也不知那是何處,但從一個衣著華麗的人口中出,應該是個不得了的地方!這便賭上一賭,出了這個名號,而且看南宮適問話的態度,似乎……很可能蒙混過關!
果然!那南宮適一聽“麗山宮”三個字,又信四分!大手一揮,道:“南瓜!給老真人結帳!走,送老真人去麗山宮!”
身後立時走出一名苦瓜臉仆人,掏銀子向櫃台上一丟,那掌櫃掙紮著要爬起,口中連連叫道:“不敢……不敢那,就算店請老真人的吧……咳咳……”
哪裏有人理他?眾人擁著薑尚走出店外,老薑汗水淋漓,但心裏一橫,“他娘的走一步是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