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背上的紋身,刻著的是他與帝太後的初見,公玉央憑靠著這個紋身,在帝太後身旁的位置屹立不倒。
或許吧,帝太後在看到那個紋身之時,就已經深深的愛上了公玉央,之後再一起的點點滴滴,濃濃情話,隻不過是為帝太後心中所向往的愛情平添甜蜜的色彩罷了。
長揚宮的初見,於帝太後來說是她們之間愛情最美好的見證,然而對於公玉央不是。
一次次的阿諛奉承,刻意逢迎,雲雨之後並未有片刻的歡愉,反而是無盡的屈辱。這個從前為他謀盡一切富足權利的紋身,就像是他屈辱的烙印。
所以,在孟古麵前,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這烙印去掉。
這是他臨死前,最後的一個要求了。
孟古答應了下來,公玉央這才點頭破涕為笑。
之後,地牢中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沉默之中,孟古隻是無聲的喂著公玉央飯吃。
良久之後,公玉央道:“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和你說,隻是一直未曾找到機會,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你開口。”
孟古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公玉央低頭沉默,似乎在體內醞釀話該如何開口,良久,他方長長歎息一口氣,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在王宮潛伏五年,是為了何事。”
孟古身子微頓,沉默著看著公玉央,靜靜的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語氣頓了片刻,公玉央又道:“實不相瞞,自認識你之後,我便一直在查你的身份,前段時間,我無意間查到了一些往事。”他抬眸,看向孟古道:“這件事,是關於八年前趙太後的那件華服。當年因為那一件衣服,趙王宮整個繡房裏的繡女差點全部處死,當年被推出來的那個繡女,便是你的母親吧?”
孟古眼簾微垂,道:“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也已經查到了這件事的真凶,也已經讓真凶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真的已經過去了嗎?”公玉央忽然這麼問了一句,“繆千裏幫你找到了那個繡娘,所以你便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是公主玉造成的,你處處想著法子的要置公主玉與死地,阿古,其實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孟古道:“所以,當時你就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想要幫我,所以才會設計她與莊大人?”
公玉央笑了笑,道:“這件事,我是在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畢竟後來他利用她來對付了蕭子都。語氣頓了頓,他又道:“那一天你去與公主玉見麵的時候,我就在旁聽著,你以為當年是因為洛瑤而致你母親慘死,大事你忽略了一點。”
孟古抬頭看著他,問:“我忽略了什麼?”
公玉央道:“洛瑤在宮裏,能夠為所謂為,但是宮外呢?她一個宮女不能隨意的出宮,又如何在你家放了一把火?買凶麼?她一個常年在外生存的宮女,又如何結識外麵那些人的?害死一家人性命,她一個宮女又能許給那些人什麼呢?”
宮女收入微薄,即便是長公主身邊的大宮女,錢財也不足以多到可以雇凶殺死一家人的程度。
“還有。”公玉央還在繼續說著:“死了人,府衙一定會查,那麼大的火,忽然間著起來,著火地點一定會有火油,府衙不會查不來,可是這件事到最後卻不了了之,甚至是無官衙問津,洛瑤權利再大,也隻不過是趙王一個見不得天日的情人罷了,她真的有那麼大的權利,能夠將手伸到官衙麼?”
一連串的問題說出來,讓孟古心猛然間一震,她怔怔的看向公玉央,道:“所以,你查到了什麼?”
公玉央道:“當年趙太後生辰,文信候奉先王之命去趙國賀壽,碰到了此事,當時的太後在趙國被抓,危在旦夕之時,是他出手救下了太後,事後你母親慘死,你父親在官衙門前擊鼓鳴冤。”他語氣一頓,目光勺勺的看著孟古,輕聲道:“此後當地官衙便收到了一份大禮,當晚你家便失了一場大火,阿古,你覺得這一切都是巧合麼?”
孟古一字字聽著公玉央的話,像是簡短的敘述著當年事情的經過,但是一字字的細細琢磨,卻隱約能琢磨出其中隱藏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