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薪兒嘴角的微笑,燕福不由把心一橫,一躍而起,手中木劍又一次向著薪兒的胸前直剌而去。
也不見薪兒如何動作,隻是將木劍順勢一橫,燕福這一劍便被蕩了開去,他忽覺手腕一麻,那把木劍便“咣啷”一聲落在地上。
燕福怔怔地望著薪兒,忽地心頭一片茫然。他跟薪兒過招已經十餘日了,居然至今連對方的衣襟都沾不到一下,而李鼎師兄這位十三四歲的小書僮,卻總是輕輕巧巧地將自己擊倒,仿佛不費吹灰之力。這上清派的劍法,為什麼在自己手裏,竟是如此笨拙,如此不堪一擊呢?
自從李鼎那日代師收徒,燕福算是正式名列上清門下,成為青城上清宮杜光庭門下入室弟子。本來妙音師姐妹三人求李鼎收他為徒,隻是李鼎堅辭不肯,他以燕福不過比自己小兩歲為由,自作主張,替師父收下了這一弟子,而自己卻與燕福師兄弟相稱。並約好待燕福煉好入門功夫之後,便擇日前往青城,在杜真人門下親受道籙。
想起師兄那熱切的眼神,燕福心頭忽又覺得一陣溫暖。李鼎為了教他入門功夫,可謂是費盡心血。一套入門的上清三才劍法,居然學了三天,還是學得不像個樣子,自己偏偏為什麼就這樣笨手笨腳呢?眼見師兄不厭其煩地手把手教著,自己卻是學了下招忘了上招,或者是手眼身法步完全不能協調,難道自己天生就不是個習武的材料?要不是覺得對不起師兄,還有妙音師姐,好幾次他差一點就想半途而廢了。自己為什麼就是這樣不開竅呢?
燕福的臉上滿是汗水,怔怔地看著薪兒,又暗一咬牙,恨聲道:“不行,再來!”持劍又合身撲上。
那薪兒卻連忙倒退兩步,搖頭道:“唉呀,這樣打下去也沒用,你還是自己先練熟了再跟我打吧!”
燕福見他不願再練,心裏倒也不怨他,他畢竟隻是個孩子,耐性也是有限的。又有誰能經得起他這樣毫無章法地亂打一氣呢。他隻好停下來,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一個人持劍又練起那套入門的三才劍法來。
“錯了,錯了!”薪兒不停地在邊上指點,他一套隻有十八招的劍法練下來,卻有十餘招是錯的。不是劍法不對,便是步法錯亂,更讓他心浮氣燥起來。
一直練到汗透重衣,燕福仍然不能將這套劍法使全。晚間的山風吹得身上刺骨般透心涼,如錐子紮在身上。燕福讓薪兒先回,自己仍是在中岩台上揮著那把木劍,也不知對與不對,隻是咬著牙憋著一口勁,一招一式地練將下去。
原來李鼎見過燕福隨著琴聲舞蹈的異狀,隻覺得他身中似有一股不知名狀的內息流轉,那日親自試過,卻發現他丹田中空蕩蕩,又完全沒有內息。他所學極博,卻也不明其理。隻好將上清派玄門正宗的調息存思之法講解了一番,偏生這燕福依言而行,卻絲毫不見功效。隻得囑他依法慢慢修練。
此時燕福雖學了劍招,卻全然不會運氣催力,隻是依樣畫葫蘆,持劍亂舞。他心中原極自責,怪自己生性太笨,雖遇明師,卻是毫不開竅,心裏一急,心智便有些迷亂起來。所學的劍招便完全走了樣,竟然像是胡砍亂斫。
“唉!”一聲輕歎,妙音快步走上前來,伸手止住了燕福。原來她見燕福不吃不喝,每日裏隻是埋頭練劍,心中早已牽掛不下,便出來尋他。此時見了他的瘋狀,隻好出手讓他停下。
妙音自從練了琴心三疊妙術後,體態似乎大有變化。胸前的一雙**日漸充盈,臉上越發豔如春花,愈發透出無盡的誘惑來。燕福此時心智已亂,朦朧中隻覺妙音便是那夢中赤身的仙子,便張臂一把將她抱住,大叫:“仙子教我,仙子教我!”
妙音心中忽地湧出一陣母性的溫情來,仿佛燕福便是自己的孩子,任由他緊緊地擁著自己,卻用纖纖玉手輕輕替他理了理散亂的頭發,柔聲道:“十三莫急,練功之事,本就不是一天兩天能成的,你隻要有這份心,遲早會練成的。”
燕福迷亂之中,臉正埋在一團溫肉之中,竟有說不出的受用。一時間竟不願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