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鼎一聞此言,忙收了笑容,他平日言語之間雖是風流放誕,此時見了妙音,卻也不敢再說笑。再一打量妙音,卻見她一雙妙目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愈顯得清麗出塵,一時間又是一怔。仿佛雖有千言萬語,卻又不敢唐突啟口。
“師兄想問的,莫非是那《火龍真經》嗎?”妙音仿佛看穿了他心思似地,微笑道。
“師妹果然冰雪聰明,愚兄便也不再隱瞞。這《火龍真經》關係天下氣運,難道陽台觀中,果真藏有此經?”
“咯咯咯……”妙音突然嬌笑起來:“師兄也算是個聰明之人,竟然也像那寂滅和尚,被我騙了。”
“啊?”李鼎一楞,忽地明白過來,大驚道:“原來師妹竟是絕智之人,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如此記性,若非七巧玲瓏之心,誰能辦到?天下竟有如此聰明絕頂的人,真真是太難得了!”
他一刹時竟是對妙音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已知妙音不過是靠強記功夫,才寫出那經書,嚇跑了這個大對頭。
妙音見他驚訝如此,不禁有些得意,又嬌笑道:“不過是那個臭和尚一時間想不通罷了,萬一那天他想明白了,說不定又會找上門來呢。”
李鼎略一沉吟,又道:“那師妹卻是如何識得那雲篆之體呢?”
妙音笑道:“這《靈飛經》是我幼時的功課,都寫了上千遍了,自然爛熟於心,當時隻不過將那字體對照一下,自然也就明白這雲篆之妙了。可是,師兄今日又為何單單想起看那《靈飛經》呢?”
李鼎知她心頭也有疑問,麵對如此冰雪聰明之人,他也不再隱瞞:“愚兄此次王屋之行,原也並非隻為拜劍而來。隻是其間牽涉一樁關乎天下氣運的大秘密,師妹若能發誓,今日你我二人之言,絕不外泄,愚兄便把這秘密和盤托出,不知師妹意下如何?”
他說此話時,神色肅然,卻又眼巴巴地盯著妙音,希望她能夠發下誓言,從此便能與自己同進同退。
誰知妙音卻嗤然一笑:“妙音隻是山間修真之人,那天下氣運,卻與我何幹?師兄要我發誓,自然是信不過我,嗬嗬,這秘密我不聽也罷。”
李鼎萬料不到她忽出此言,一時間竟似被噎住一般,說不出話來。他轉念一想,這秘密如今卻隻在妙音身上,無論如何,也要讓師妹跟自己一心,得了師妹芳心,便是得了那《火龍真經》,發不發誓,卻是無足輕重了。
“嗬嗬,愚兄一時糊塗,師妹莫怪。如今,師妹身上,便擔著這天大的秘密,還發什麼誓呢!”
“你是說那《火龍真經》,便是天大秘密?”妙音瞬間便明白過來,怪不得那寂滅和尚如此瘋瘋癲癲地花了十八年的心血。
“正是。此事也是家師臨行前才跟我詳說。原來家師在前朝先帝的崇玄宮裏掌管內府秘籍,一日偶然發現當年司馬真人上奏玄宗皇帝的表文,其中有 ‘日月含像,玄門大統。火龍一出,天下雲從。一劍一經,永保太平’之語。家師當時甚為好奇,便遍搜內府,尋此一劍一經的下落。”
他頓了一頓,見妙音正支頤而坐,似是聚精會神。美目含煙,眉如遠黛。此時她早已脫了寬大的道袍,隻著一襲杏黃衫子,一縷青絲披散及肩。燭光裏胸前那兩座高聳的玉女峰,若隱若現,直令他呼吸一窒,暗歎造物之工,竟然生出如此美豔絕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