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煉成李鼎師兄那樣的本事,以後咱陽台觀,也不怕外人來欺負!”燕福忽地恨聲道。
“李鼎?”妙音心中靈光一閃,“我既不能教他,自是因為師門不收乾道,自己不敢有違師訓,但李鼎師兄卻是上清一脈,功力又是遠勝自己,何不轉求師兄加以指點呢?”
想到這裏,她忽然心頭大喜,忙對燕福說:“十三弟,師姐到有個兩全其美的主意。這青城李鼎師兄,功力比我們都強,而且也是上清同門,不妨求他教你一些入門的道術,這樣你也不必離開陽台觀了,你看可好?”
“李鼎師兄?”燕福似是猶豫了一下,卻又道:“他功夫是好,可他願意教我嗎?他又能在這裏住幾天呢?”
妙音道:“我想師兄斷不會拒絕,隻要你跟他學了入門功夫,日後我和師姐就算是指點一番,也不算是違了師訓,想來師父也不會怪罪的。我看這到是兩全其美之策,明日我們三姐妹一起求他,他又怎能拒絕?我到是覺得你身中似有修道的潛質,說不定很快就能入門呢。”說到這裏,妙音美目放光,心情大暢。
“那……那好吧,我聽師姐的。”燕福心中雖然仍是七上八下的,但他想到這樣就不必離開妙音師姐,還是點了點頭。
“那天……那天我不是故意的,師姐你不會真的怪我吧?”燕福忽又期期艾艾地道。
妙音臉上一紅,忙道:“說過這事不提了嘛!你且回去歇息,明日我們三人一同為你求師,快去吧。”
目送著燕福那瘦長的背影,妙音心頭又掠過一絲奇妙的感覺,仿佛這自小便十分親近的小十三,轉眼便會變成那瀟灑不凡的上清才俊,就像師兄李鼎。
妙音走回東廊,遠遠便看見廊柱下一人默然佇立,那人白衣勝雪,渾身透著一股瀟灑之氣,她心頭忽地一跳,心道:果然來得好快,他必是有話問我,卻等不到明日了。
她忙迎上前去,笑意盈盈地說:“師兄好雅興,在此賞月呢?隻是今夜月色朦朧,並無可賞之處呢。”
李鼎笑道:“愚兄無心賞月,倒是有意探花。師妹,可否借一步說話?”
原來晚間那李鼎早就想來找妙音,日間妙音飛筆寫出《火龍真經》,他心中早已疑雲大起,卻被妙璘拉住,非要請教青城劍法,無奈隻得心不在焉地應付半晌,好不容易哄得那妙璘高興了,這才抽身出來,卻見妙音不在房中,隻好在此等候。這時一見妙音,早已喜不自勝。
妙音連忙將李鼎請進了自己的精舍。修真之人,本也不拘世俗禮節,況且又是同門師兄,即便夜色已深,妙音也未覺有何不妥。
待白燭燃起,李鼎才打量了一下妙音的居所。那屋子雖是寬敞,卻是環堵蕭然,隻有一床一桌,一幾一案,中間放著一個蒲團,壁上掛著一把寶劍,案上筆硯經冊,桌上茶盤杯盞,竟是素淨之極,絕無一絲脂粉之氣。
“早服仙丹無世情,琴心三疊道初成。太白此詩,用來形容師妹,卻是十分貼切呢,果然是陽台仙子,居所如此潔靜,這哪裏像是女子香閨,分明是老僧禪房嘛。”李鼎嗬嗬笑道。
“師兄說笑了,山居之人,施那脂粉何用?世間女冠千萬,未必人人盡是薛濤。”
原來大唐女冠之風極盛,真正清修的,卻是少之又少。竟有姿色極佳的娼妓,亦以女冠自居,結交權貴,流風所及,豔名四播。李鼎來自青城,想來對那薛濤故事必不陌生,所以妙音此言卻有微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