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石頭(2 / 3)

身形越來越淡,如透明一般。清風吹過,消逝不見。

“吱吱!”叫聲在耳邊響起,滿是焦急不安之意。

徐市自昏迷中悠悠轉醒,睜眼四顧,石台上空空如也,太公已然蹤跡不見。

原來聽到穀中巨響之後,太公立刻將神識放出,清楚了外麵發生的變故。徐市聽聞有人來襲,師兄受了重傷,便要衝出去拚命。

太公拿手掐了個印訣,徐市便如木雕,半點無法動彈。太公搖頭道:“你師兄尚且不敵,你出去隻是白白送死。”

徐市才想起自己這個神通廣大的師父,連忙求道:“師父,您快去救救蓋聶師兄罷!”

太公道:“我自會去救他。但是我的功力將盡,卻鬥不過那些身負九鼎的敵人,玄天鼎今日是奪不回來啦。”

徐市急道:“師父,您放了徒弟出去,徒弟拚卻性命,保住神鼎不失!”

太公歎道:“當年我設陣之前,跟眾仙約定,為了使各派的道統都不致斷絕,由繼承典籍和道法最完整的鬼穀來統領天下修仙門派,助各派慢慢恢複元氣。哪知道陰差陽錯,鬼穀自己的傳承都一塌糊塗,無一人成仙。今日有不少修仙門派參與叛亂,更帶來九鼎,顯然有人間的王族參與。如今你阻止不了他們了。”

又輕撫著徐市頭頂,微笑道:“我已用定身咒封住你的六識,六個時辰後自會解開。稍後我出去救過蓋聶,便要化歸塵埃了。你我師徒緣盡於此,日後你定要好生修煉,造福天下。莫墮了師父的威名。”

“師父,別丟下我!師父,師父!”徐市心急如焚,想要掙脫大呼,哪裏還發得出聲來。神智一陣模糊,便暈了過去。

此時他想起太公先前言語,知道太公恐怕是已經形神俱滅了。心中一陣刺痛,忍不住流下淚來。

這石洞之中,不辨時日。估算起來,兩人相識也不過半日有餘。但太公對他悉心指教,不吝教誨。悲天憫人的胸懷,更是讓他景仰。此時在他心中,已然嚴師慈父。

寶兒正在他身上上躥下跳,歡叫不已。顯是方才見他昏迷,才焦急叫喚,此時確認他無恙,忍不住雀躍。

徐市想及穀中已不知起了什麼變故,急忙將寶兒放回懷中,斜背著宇宙鋒,自石洞口的避水結界中出去。那聚靈湖陣已被散去,一路無阻,直遊到湖麵之上。

鬼穀清幽仙境,此時蕩然無存,一派破敗景象。徐市先直奔祖師祠堂而去,見裏麵被翻得一片雜亂,玄天鼎早已蹤跡不見。又來到蓋聶居處,也是空無一人。正待離去,卻見牆壁之上,刻劃著幾行文字,痕跡尚新,顯然時間不久。上寫道:

“鬼穀來敵,神鼎被擄。為兄蒙祖師相救,業已追蹤而去。聞弟另有師門重任在身,一路艱險,望自珍重。亂世已至,妖孽將起,天下修仙皆違背祖訓,視鬼穀為仇敵,鬼穀已非久留之地。弟修為尚淺,當隱藏行跡,免為小人所害。你我兄弟,必有相見之日。另,太公兵法兩卷,藏於祖師祠堂西北角向南第四格地板之下,弟可習之。此乃王霸之資,得之者可縱橫天下,望弟小心珍藏,勿落入宵小之手。切記,切記!”

徐市看了許久,將所有字句牢牢記住。轉念想到,那來襲的敵人,說不定還會回來,師兄讓我隱藏行跡,若是被他們發現這些字跡,豈不麻煩?取下宇宙鋒來,神兵過處,將一牆字跡都刮得幹幹淨淨。

他依蓋聶所言,自祠堂機關中取了太公兵法。用黃綢布包了,連同幾件隨身衣物,都裹在一起。

一切收拾停當,他緩緩走到大湖邊,找了塊大石坐下,將包裹放在一邊。想到這一處世外聖地,轉眼被毀滅殆盡。自己又將踏上紛繁迷亂的塵世。心中難免忐忑不舍。

又想到這一年以來,身邊之人一個個遭遇不幸。荊坷,高漸離,姬彥,蓋聶,太公,有的生死未卜,有的已灰飛湮滅,仿佛這不幸竟是由自己身上傳出一般。不禁悲從中來,輕歎道:“莫非我真是個不祥之人麼?”

躊躇良久,終是決定離開。伸手去取包裹,卻撈了個空。再去看時,那包裹已不翼而飛!

徐市吃了一驚,自肩頭抽了宇宙鋒在手,原地轉了一圈,沉聲道:“哪位高人在此?請出來一見!”卻四周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徐市心想:“那不明之人取了自己近在咫尺之物,自己卻一點沒有察覺。那若是要自己性命,豈不如探囊取物一般?莫不是賊人去而複返,來斬草除根?”

想到此處,戒備之意更盛。暗運劍訣,周身蒙上一層淡青色的護身罡氣。手中宇宙鋒更是亮出了八門定星劍的起手式。

過了半晌無人應答,徐市又高聲道:“我乃鬼穀弟子。來人是敵是友,請出來相見!”

話音剛落,隻聽背後“嗤”的一聲隨即中斷,仿佛是有人忍不住發笑,又急忙拿手捂住一般。

徐市身形如電,迅速回轉過來。卻是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又過片刻,徐市右邊肩膀“啪”的被人輕拍了一下。

徐市步向左移,揮劍右掃,著手處還是一片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