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青龍與白龍相鬥,被白龍咬中逆鱗,破了元氣。卻有暴起將白龍吞入腹中,兩龍融合,化成這柄似鞭似劍的怪異兵刃。
太公笑道:“我這打神鞭,當年橫掃天下,也是一件赫赫有名的仙家寶貝。如今看這樣子,三麵開鋒,用起來,卻還是像劍多些。但是想來它的神通也還有些,反正你也沒了防身的魚腸劍,我就把它送給你。你須得給它起個威風些的名字,可不許委屈了它!”
徐市道:“橫掃天下,三麵鋒銳,可以叫天下鋒。不過又太過直白俗氣。上下四方為宇,古往今來為宙……這柄神兵,就叫作宇宙鋒罷?”
太公拊掌大笑道:“好,宇宙鋒!果然是好名字!”
正待再言,石洞之中突然一陣劇烈震動。
原來與此同時,鬼穀之外的激戰也發生了變故。
徐市在這裏一心聽著太公教誨,早忘了晝夜時辰。卻不知外麵的蓋聶,正陷於性命攸關的境地。
鬼穀之外,風雲湧動,天地變色。偌大夜空不複如洗清澈,被層層雲霧遮掩彌漫,仿佛回到天地未分,混沌一片的太古時代。
九鼎之陣,業已成形。隻見白色光罩之上,流轉之間,浮現出無數奇異圖案。有的如日月星辰,有的似山川河流,奔騰環繞不息。一團紫氣在陣中時隱時現,忽而漲大,忽而縮小,與白光彼此拉扯,爭鬥不休。
蓋聶正於紫氣中盤膝而坐,雙手結印,須發無風自動,衣袍鼓漲而起。周身紫光流動,皮膚晶瑩通透,仿佛玉石雕刻一般。九鼎誅仙陣是上古奇陣,威力絕倫。總算布陣眾人法力低微,又僅得陣勢皮毛,今日誅仙陣威力發揮了一成也不到。蓋聶催動“六壬王訣”,竟憑著一己之力,與之抗衡了數個時辰之久。但隨著陣勢運轉,九天十地的靈力源源彙聚,壓力越來越重。蓋聶周圍護身紫光漸稀漸薄,突然一陣閃動。蓋聶一手支地站起,眉頭一皺,噴出一口血來。
他抬首遠望,目光深邃,似乎直達九重天外。口中喃喃祈道:“祖師在上,今日大難臨頭,鬼穀存亡一線,弟子隻好動用玄天鼎了。”祈罷緩緩幾步,腳下似有無形之物托著一般,就這麼悠悠站在了“迷天雲陣”之上。
隻見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淩空連行七步,口中念道:“天地無極,玄鼎借力。疾!”
蒼天上,看不見的遠方,隱隱傳來陣陣低響,仿佛亙古風雷,悄然綻放。低垂的雲霧,慢慢旋轉會聚起來,漸漸形成一個碩大無比的旋渦,將這一方山林,都籠罩在內。
鬼穀之中,狂風乍起,湖水如沸騰般翻滾湧動。突然有一間圍繞著祖師祠堂的小屋升騰起翠綠光芒。隨即,第二間,第三間,第四間---由遠及近,逐次亮起,刹那間,遍地生光,恍如白晝。到最後祖師祠堂也驀然亮起。以祠堂為中心,一個玄妙陣勢,與天上的雲雷遙相呼應,運轉開來。
祠堂上方的青色亳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升騰流轉,越來越高,越來越亮。漸漸溢出穀口,聚攏在蓋聶身上。蓋聶周身青紫二氣繚繞,寶相莊嚴,猶如天神降世。突然二目圓睜,雙手作托天之勢,向上一舉,喝道:“開!”
那一道紫青光柱,從他雙手噴薄而出,衝天直起。挾雷霆萬鈞之勢,擊在九鼎誅仙陣之上。恍如日月爆發,強光刺得人睜不開眼來。兩股能量相撞引發出巨大的餘勁,波浪般向四外發散開去,所過之處,無論草木山石,飛禽走獸,皆化為塵埃。
這一擊之威,將方圓百丈,削為平地。
鬼穀之中,更是有如台風過境,一片狼籍。石壁崩裂,竹木斷折,連那些拱衛祠堂的竹屋也倒塌了多半。
隻有祠堂周遭數丈之內,毫發無傷。那祠堂之上的光暈又流轉了許久,才越來越黯淡,慢慢消失。
蓋聶狂噴了一口鮮血,往後便倒,一直從迷天雲陣上墜落而下,落入了鬼穀大湖之中。
九鼎誅仙陣形成的白色光幕與紫青光柱竟如互相消解了一般,都化作光點,崩散於空中。那一眾圍攻蓋聶的修仙之士,再也維持不住陣法的運轉,齊齊落於地上。個個臉色慘白,鼻孔嘴角,都淌出血來。
這九鼎誅仙陣極耗功力,眾人功力不足,隻好由一人在前維持,一兩人在其身後將功力力注於其身相助,才勉強得以運轉。相比之下,身後相助之人傷勢自然輕得多。片刻之後就有幾人已回複過來,當先便要跳入穀中。卻聽一人冷冷道:“怎麼,幾位道兄這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