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我領悟三大神訣中的太乙劍訣,”太公臉上有一股猜不透的笑意,“雖然你現在還無法領悟,但我已用灌頂大法將心訣印刻在你的心中,你勤加修煉,終有大成之日!”
“謝謝祖師,請恕弟子駑鈍,這劍訣……這劍訣……”徐市囁嚅道。
“這劍訣有點不知所雲,難以理解是嗎?你一定以為我已經老糊塗了,拿一篇亂七八糟的東西來糊弄你,是不是?”太公仿佛看穿了徐市的心事,一付了然於心的樣子。
“弟子不敢。”
“嗬嗬,這也怪不得你。我這神訣確實與尋常道法大相迥異。不過若非如此,又豈會有它的赫赫威名?你沒有修煉過,怎麼知道它沒有用處?老夫向你擔保,他日你修成之後,必不會後悔今日之事!”
“這……是,祖師!”太公說得斬釘截鐵,沒有半點神智混亂之態。徐市的心中也搖擺不定起來,到底信是不信,太公所說是真是假,一時也難以確定。但嘴上卻是不敢違逆。
太公卻不再給他猶豫的時間,微微歎了口氣道:“你現在既然學了我的道法,就不該再叫我祖師啦。鬼穀既然代代遙尊於我,我與你,其實乃是師徒的名分。如今更得我親身傳授。你難道不願叫我一聲師父嗎?”
徐市心中一暖,猛抬頭看去,突然發現太公比初見時似乎蒼老不少。原本紅潤的臉膛血色漸褪,代之一層恍若透明的蒼白之色。但那目中飽含慈祥期待,徐市隻覺得眼前的老人是不是那個千年前扶商滅周的不世名帥,是不是拯救天下的仙家領袖,甚至是不是鬼穀祖師薑子牙,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老人乃是真心愛護於他,將自己的所學悉心而授,這份師徒情誼,全沒有半分虛假!
“師父不嫌棄我資質愚笨,肯收我做徒弟,是弟子三生修來的福分!師父,請受弟子一拜!”徐市重重在地上叩了三個頭,用力之大,震得地麵蓬蓬作響!
“好,好,好!想不到我薑尚臨了之際,還能收到個得意弟子!隻是你既然繼承了師父的道法,以後行事,多想想天下蒼生。要知道天下乾坤,總離不開浩然正氣。成神成仙者,也須……唉,那飄渺之事,不去說了。總而言之,為師要你秉承赤子之心,造福天下。你記住了麼?”
“是,弟子謹遵師命!”徐市肅然應是,隨即驀然驚醒,顫聲道:“師父,您說的臨了……是什麼意思?”
“嗬嗬,造化無常,萬物更替,世上沒有長生不滅者。師父自然也逃不出這個桎梏。今日就是我大限之期了。”
“師父,您,您不要再逗弟子了!”徐市驚惶之下,已經流下淚來,“您是大羅金仙,長生不死!您不要嚇唬弟子!”
徐市說著膝行幾步,到了太公跟前,兩手用力抓著太公道服的下擺,不肯鬆開。
“癡兒!”太公頗為感動地撫了撫徐市頭頂,“所謂仙人,隻是身俱神通,壽命遠超凡人,但是不但要不斷曆受天劫,最終也有寂滅之日。生滅乃是天道,萬物都要遵循。為師本來也可有數萬載的壽命。但是千年前所施展的救世之術,代價便是布陣者修為盡失,形神俱滅。我那時打算趁著勉強延續的幾年,好好教導幾個門下的弟子。哪知道事出突然,原神分散,竟然又讓我偷生了千載。如今我原神恢複,自然要繼續承受當年的代價。”
“師父……師父……”徐市無法可想,隻好抱著太公手臂,喃喃地不斷哭道。
太公麵色淡然,沉默了片刻,又道:“不過為師還有一個未了的心願,希望你去幫我做到。”
“師父,您吩咐吧。”
“在西昆侖的顛峰之上,有一座巨大的湖泊。那裏住著一位名叫瑤瓊的女子。你去往西昆侖山,如果她還在那裏的話,就替我帶一句話給她,就說,子牙沒有履行諾言,對不起你,來世,再見罷!”太公眼中迷蒙,有著一絲抹不去的溫柔與惆悵,“這是我平生唯一的遺憾,你若能幫我做到,我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含笑瞑目了。隻是路途遙遠,昆侖上也是極為高險,你要多加小心。”
徐市紅著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弟子拚卻性命,也會幫師父完成這個心願的!”
太公微微一笑,又看向身旁地上插的那把奇形兵刃,伸手拔了下來,輕輕撫摩幾下,歎道:“這條打神鞭乃是師父所賜的護身神兵,跟隨了我千年,也是修成靈性的神物。你不是說今日在湖邊看見青龍與白龍相鬥?那白龍是你的魚腸劍,青龍便是它了。小狐狸月月攝取我陣中靈氣,神鞭出於護主之意,化身青龍到湖上去查看究竟。如今也遭了一番劫難。”說著遞到徐市手中,苦笑道:“你看它這算是打神鞭呢,還是算魚腸劍?”
徐市接過手來,見這支兵器有四尺餘長,圓柱形狀,前粗後細。似棒非棒,似矛非矛,又如竹節一般分作十數節。通體為暗青色,花紋古樸,拿在手中頗為沉重。隻是仔細察看,那鞭身從頂端到末梢的邊緣處,都延伸出一道劍刃。兩邊稍窄,寬度隻有米粒大小。尖端處多些,有一寸多長,顯見是劍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