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冉是歐陽清雪從小長大教習歐陽清雪的侍婢,也是伺候歐陽清雪時間最長的一人,就連歐陽清雪說不清楚為什麼做了如此離奇古怪的一個夢境,但總有一股子感覺逼著她去尋找緣由。
歐陽清雪向梅冉說道:“近來,我時常做一些噩夢。”
梅冉道:“也許是因為殿下近來未曾使用熏香的緣故吧,婢去將安神香點上,殿下不必擔心。”
歐陽清雪點了點頭,卻隻感覺頭皮一陣發麻,說不上哪裏不對,但是這種似曾相識卻又陌生的緊的夢境折的我整個人憔悴不堪。
歐陽清雪問梅冉道:“父君說今日要在延禧宮設宴,可曾差人來叫過我?”
梅冉麵露難色,小心翼翼的揣測著:“帝君可能是不喜歡殿下您拋頭露麵,殿下可否晚些時候再去向帝君請安?”
歐陽清雪擺了擺手,道了一聲:“罷了。”
蒙著被子又繼續睡了過去,殿中飄蕩著安神香的味道,這一次,歐陽清雪睡得極其安穩。
在夢中,歐陽清雪回到了小時候的日子,那個時候的歐陽清雪還小,且是聖月國唯一的一位歐陽清雪,上頭雖然有七位哥哥,但歐陽清雪卻是難得的嫡出之女。
第二章
夢境之中父君牽著母親的手,趴在榻邊看我,笑著對我說:“咱們家的九兒當真是少見的美人坯子,若是等到長大之際又說不準會有多少青年才俊踏破家門口前來求親呢……”
母親亦笑著摸歐陽清雪的腦袋:“九兒是我國的嫡出之女,自然要擇一個好駙馬才是。”
記憶中的歐陽清雪眨巴著剪水一般的眸子,露出不解的神色。
可是在這一次我並沒有像現實那樣,而是歐陽清雪如同一個大人一般回答他們:“等不到了……等不到了。”
是啊。等不到歐陽清雪長大,父君便下旨將我囚禁在這焚香殿中,一切吃穿用度雖是最好,但是卻限製了我出行的自由。
這一覺歐陽清雪睡得很是妥帖,等到醒來之時已經是傍晚了,窗外的月色逐漸升起,地麵上也露出了銀白璧暇。
月色斜照進小窗,歐陽清雪坐在床上看著屋外的柳樹在風中婆娑晃動,整個人窩在被褥之中發呆。
梅冉不在身前伺候,寢殿中又燃著安神香,歐陽清雪的神思被撕扯的十分絮亂,一會兒是夢境之中那些殘存的影像,一會兒是父君近年來對她的寡言冷淡。
中央延禧宮的樂宴大抵已經開始了,歐陽清雪聽見窗外斷斷續續傳來的絲竹樂聲,一點點敲擊著心神。
屋外有人在叩門,歐陽清雪想,大抵是梅冉來看自己是否醒了,打算替自己傳喚晚膳吧,她揉了揉額頭:“梅冉,我暫且不餓,你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門被強行打開了來,一抹茶色衣衫晃亂了歐陽清雪的雙眼,歐陽清雪怔了怔:“三哥哥,你怎麼來了,若是父君知曉你來看我怕是又要責罵你了。”
三哥哥自小便與歐陽清雪親厚,縱然陛下百般阻撓不許人來看望歐陽清雪,三殿下總有的是法子躲過所有人的視線來找我。
三哥哥摸了摸歐陽清雪的腦袋,笑道:“延禧宮來了許多人,父君將這四國之中能排的上名堂的權貴都請了一遍,一時半會兒是沒有會注意到我的。”
歐陽清雪點了點頭,將整個人窩到了他的懷中,嬉笑道:“三哥哥這次來看我,有沒有給我帶什麼好消息啊?譬如說父君何時打算放我出去啊?”
他輕輕拍了拍歐陽清雪:“都這麼大了還是不懂得舉止有禮,就這般坐在哥哥懷中豈是了得。”
歐陽清雪努了努嘴:“那是三哥哥疼九兒,九兒才會這般喜歡三哥哥的。”
他沉吟一笑,仿似月閣宮闕之中的仙靈,恬靜的容顏起了一抹疼惜:“九兒莫要著急,父君隻是一時未曾想開,你畢竟是一國歐陽清雪,豈有關你一輩子的道理。”
歐陽清雪點了點頭,不再多言。